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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我提議讓淵止向黑白無常學習如何戀愛是算錯了一卦,那當我瞧見眼前這地方時方明白:我哪裡是錯了一卦,我是顛倒了整個乾坤,活該一錯再錯!
夜色濃郁,沐浴在人界的晚風中,我雖不後悔初入鬼界時未喝那碗孟婆湯兒,可也委實想不到竟有一日能重回此處。
靜靜佇立的南黎王宮,一如幾百年前我為國君時的模樣,氣質厚重凝深。
我憶起那時曾與一人玩笑過:“你瞧這王宮,有幾百年了吧,理應寂寞如雪了。寡人真想再建一個婉約淡雅點的,給他當媳婦使。”
那人嘴角噙了抹笑,可惜蒙了太多的塵,我將眼珠子瞪了出來也未瞧清。他道:“縱你願意給,他也未必願意要。”
是了。縱我願意給,他也未必願意要。
“小寺,可觸景生情了?”小白眉眼處的光華愈發的亮了,他拉著我的手邁上層層累高的臺階,在一方沉重的殿門前止了步。
“啊?”我收回心神,扯嘴一笑,瞥了瞥邊上沉思的王上,遂鬆了小白的手。小白詫異,暗暗瞟了我一眼,方揚袖揮開了殿門。
殿門吱一聲開啟,殿內通明的亮光立時撲了出來,和皎皎的月光痴痴糾纏在一起,那個哀怨得,真活似被棒打的鴛鴦,只瞧得我一陣心酸,咂舌感概:“都過了幾百年了,你和月光還未膩啊?”
小白一聽樂了,轉身可著勁兒砸了我一錘,也斂去了眸色裡促狹笑意,率先邁步進了殿裡。我呵呵一笑,也一腳邁了進去。
殿裡空無一人,明晃晃的紗帳被夜風撩起,偌大的龍塌上靜靜躺著身染病重的南黎國君,那面色叫一個蠟黃,似幾十天沒啃過老樹皮的饑民,實在有辱國君的顏面。
小白瞧了幾眼,眼睛瞥向了我,一臉的關照之意,“小寺,可有話要與你這子孫說?”不知緣由的大黑淵止一聽,眼神唰唰落在了我身上,眼神裡帶了點悲憫。
嘴角扯出一抹笑,我道:“雖是我的子孫,可也用不著客氣,這魂該勾還是要勾的。”
低眸瞧了一眼那可憐的小鬼,看其容貌也不過十五六歲。縱做了幾百年的鬼了,也不由心生惆悵心酸。伸手撫了撫他的眉,我再開口便憂桑了幾分:“孩子,好歹你祖宗我也是二十二薨的,你也忒不爭氣了點。”
挨著龍塌碎碎唸了一會兒,我方收回手,背過身讓大黑上前勾魂。
王上在一邊瞅了我半天,見我瞧他,忙挪開撩在我面上的視線,別過臉,神情怔怔的:“你,節哀順變。”
人界死了親人,是有這麼一句安慰話。還挺應景的。我默默囧了囧,面上吶吶的,答:“謝王上關心。寡人節哀,節哀。”
大黑動作頗快,不消一會兒,一個嶄新嶄新的鬼魂便被拎了出來。
要知我一向好奇心重,何況被困在勾魂鎖裡的還是我的子孫,不由湊近那團黑影,細細打量著。
許是新魂,他弱得很,一時也未顯出他清晰的身形面貌。此時他正掙扎著要從勾魂鎖裡躥出來,氣息奄奄的,還偏要動來動去。
這娃可憐見的。瞧得我也心疼了幾分,畢竟是我的子孫,他受苦我焉能好受,遂輕聲安撫他:“孩子,別亂動,寡人是你祖宗。”
淵止嗤了一聲,小白大黑則默默瞧著我,一臉你節哀的安慰神色。我倒無礙,心知勾魂成功了,遂笑眯眯道:“小白,不如這魂讓我勾回去吧。”
於是,最後回去時我拉著這抹新魂踏上了黃泉路,身後默默跟著王上和淵止。至於小白大黑,則在徵得王上同意後在人界溜達去了。
黃泉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孩子的魂魄顯然不如其他新鬼們的強壯,我顧及這他體弱,腳力不由慢了許多,幸而後邊的王上也未催。
瞧了一眼終於安靜下來的孩子,我心疼之餘,不知為何又覺著心中很歡喜。唇角挽起一抹溫和真摯的笑,我想哄哄他,不想一開口就是譴責:“你這孩子也是的,既貴為國君,又怎能病死?”
“縱王宮御醫束手無策,你為何不張榜求醫?天下之大,怎能找不到一個能醫你的人?”
“就算造化弄人,找不到也罷了,可你也不該瘦成這樣。你這摸樣,即便成了鬼也是被其他鬼欺辱的物件。”
“當年你祖宗我走黃泉路時,雖談不上健步如飛,可也勝過你千萬倍,”話到此處,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