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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潤臉兒的小媳婦。
蘇唯握著竹杖,帶著小林,趕著老拐,到雙龍鎮的市集去馱了米麵,撿了幾樣菜,狠狠心割了好幾斤豬肉。這一陣兒大花倒是沒攆著他要肉吃,每天一早準跑沒了影,去小空山上劃拉吃的。
“蘇先生好,這是這個月新印的《雨月奇談》,絕對比上回的《小軒窗》精彩有趣,”書攤的小虎遠遠見著了蘇唯,就抻著他的竹杖不鬆手,“還有您上回要的藥典,我給你找著了。”
“好好,都要了。”蘇唯摸出荷包來數了錢,遞給小虎。小林最怕這些神怪奇談野史軼聞,老是讀到一半時候又想扔又捨不得鬆手,還天天對著蘇唯發夢說,師傅我今天晚上不睡了,瞪著眼在書桌子前面看書,就等著裡面的黃金屋和顏如玉出來。
蘇唯緊接著說好啊,那明天把這幾頁的藥書背好了我聽聽。小林立馬皺了眉,沒了聲響——得了,看你那藥書,頂多蹦出個人參小娃。
小虎捆好了書,沒看著老拐哀怨的小眼神兒,直接揣在背上的口袋裡。“謝謝小蘇大夫,都好了。”
過了回清河上的石板橋,蘇唯帶著小林去了裁縫鋪,選好厚實柔軟的棉布料子,老裁縫的大尺子一比量好尺寸,談好了隔幾天來拿再把錢付全了。
回去的路上蘇唯拐到了雜貨鋪,買了個大鈴鐺,聽小夥計說是白虎獸頭陰陽紋鏤雕的,穿了紅繩兒掛在小娃兒的手腕兒上又威武又辟邪。
大花肯定喜歡。
小林啃著金黃的糯米豆沙炸糕,跟在蘇唯後面,看著自己家先生晃晃悠悠地走,竹杖上繫著的鈴鐺清脆響,引得好幾個小姐拿手帕捂住了半邊臉側了頭看了又看。
走到半路,老拐耍脾氣撩了蹶子,死活不走了,正好碰著一個茶寮,蘇唯嘆口氣,說歇一會吧。
望月樓先生一拍醒木,茶寮就成了烹著江湖小道訊息的大砂鍋,所有武林人士必須拉長了耳朵,聽了些哪個世家的一把鏽鐵劍成了曠世神兵引得好多人打破了頭,哪個門下的女弟子成了新晉的武林第一美人勾引了哪個大俠,又誰家的小廝練成了葵花神功成了天下第二。
可是這裡哪有那麼多有用的閒話。
坐著的人全是柴米油鹽說地熱鬧,要不就是小林的耳力實在跟他人一樣,入不了江湖的流。
蘇唯的耳力好,這時候只知道支著下巴曬著太陽發呆,差點兒沒睡著。
茶寮的茶比水還淡,底下沉著幾片兒細長的葉子。
配碟兒乾花生倒是炒地香脆,小林乾脆跟旁邊一邊哼著曲兒,一邊剝花生,一顆一顆丟進嘴裡面嚼。
一顆,兩顆,三顆。
突然,小林剝不動了,心兒怦怦猛跳,“蘇大夫,蘇先生,你看啊……”
一個翠色的小身影飄了過來。
小林站起來使勁兒地揮手,“阿竹啊,可想死我了。”
阿竹沒搭理小林,也沒搭理茶寮里人們投在他身上的驚豔。走過來坐到蘇唯的身邊,跟他說道:“蘇先生,我家先生請你中秋的時候一起去看月亮吃瓜果,別忘了帶上你自己釀的桂花酒。”
“啊?好。”
小林站在一邊兒絞手指頭,“我……我……”
“你什麼你?”阿竹眼睛一瞪,“又沒說請你。”
小林像扎破了的皮囊,一下子癟了,眼巴巴望著水靈靈的美人兒阿竹。
阿竹淺淺一笑,雪梨樣的臉頰上陷出兩個大酒窩來,“你就不會幫你師傅拎東西啊!”
小林愣了下,狠狠狠狠點頭。
中秋那天正午後就飄起朦朦的小雨,硬是沒頂住雙龍村和雙龍鎮的裊裊炊煙,傍晚收了回去,只把天洗得亮了一些罷了。
蘇唯收拾好自己,讓小林挖了樹底下最後兩壇酒出來提著,往山裡去了。
大花晃著脖子上面的鈴鐺,乖乖跟在後面。
這回小林也不覺得山岩陡峭,山路溼滑,一馬當先,恨不得化成了青鳥兒飛過去。
蘇唯知道他的心思,偏偏問他晚上他們姐姐弟弟不團圓去麼。小林抿著嘴想了半天,才說吃了飯姐姐和弟弟去燈會了,就剩他一個,不愛湊熱鬧。
他不愛湊熱鬧才怪。蘇唯也不點破,隨口哼起了小曲兒。
“山青青水青青
郎的腳步放輕輕
天藍藍水藍藍
姐兒對鏡梳妝懶
葉飄飄水飄飄
隔著窗兒把情話捎
花紅紅水紅紅
一對心兒相思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