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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此時站在戲臺前,看著上面的人物哭笑著別人的悲歡,忽然覺得……很孤單。
孤單,他總以為自己習慣了孤單,卻在失去了那隻在熙攘人群中走過時緊緊牽住自己的那隻手,越發難熬。
“咦,蘇蘇你在這裡啊。”這是風晴雪活力十足的聲音。
百里屠蘇循聲望去,正見著風晴雪站在一處攤位前向他揮手,略微遲疑一下便走上前去。
風晴雪將手中的物什舉給百里屠蘇看,道:“蘇蘇你看,是不是很像呢?”
百里屠蘇這才看清,風晴雪手中拿著的是一個泥人,約有一掌長短,臉直接佔了整個身體的三分之一。那泥人黑髮垂腰以玉扣繫住,紅衣似火,臉圓圓的,沒有鼻子,眼睛的部位只是一條黑線。
百里屠蘇默然地看著風晴雪手上的泥人,復又看了看風晴雪身後攤位上擺著的一個個精緻逼真的泥人,再看了看風晴雪滿含期待的眼神,沉默片刻方才道:“這可是紅玉的泥人?”
“對啊,就是紅玉姐!”風晴雪滿面的笑容,道:“是捏泥人的老伯教我的,是不是很像紅玉姐啊。”
百里屠蘇再度沉默,半晌後點頭道:“尚能辨別。”
——整個泥人,他也就是從那身紅衣和泥人的圓臉額上的符文勉強看出來的。至於這圓臉……好像陵端的臉都沒有這麼圓吧。這眼睛,似乎陵端的眼睛都沒有這麼小吧。
不知名的某個城鎮裡,得了戒律長老的命令下山“捉拿”百里屠蘇回門派領罪的陵端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得到百里屠蘇“肯定”的回答,風晴雪笑得滿足,道:“那我再捏個蘇蘇吧……還有蘭生,襄鈴,大鷹……蘇蘇,你要不是捏一個少恭呢?”
百里屠蘇驀然瞪大了眼睛,有些結巴地道:“先、先生?!”
“是啊~”風晴雪認真點頭道:“在我家鄉那裡,送泥人可是表達對對方喜歡的意思呢。”
“喜、喜歡?!”百里屠蘇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緋色漸漸從脖頸處蔓延到臉上,連眼角都暈開淺淺的紅。
“怎麼了?”風晴雪疑惑地道:“難道蘇蘇不喜歡少恭嗎?”
“我……我……”百里屠蘇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這時,戲臺子的方向傳出喧鬧的聲音。
風晴雪的注意力被吸引到那個方向去,也沒再追問百里屠蘇究竟喜不喜歡長琴。百里屠蘇偷偷地舒了口氣,但腦子裡風晴雪那句問話簡直就成了緊箍咒,哪怕知道那個藍衣的嬌俏少女沒有在看自己,他覺得很不自在。
先生高潔,他自是欽慕,說喜歡……他當然不討厭先生,只是喜歡……他當然不是不喜歡先生……那麼,他、他就是喜歡了?!
他喜歡……先生……?
忽然,風晴雪驚撥出聲,大聲道:“大哥?!!”
百里屠蘇知道風晴雪此番離開家就是為了尋找自己失散了九年的大哥,也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卻是一愣。
是他?!是先生認識的人,一個叫尹千觴的酒鬼。
風晴雪乍見到熟悉的容顏,哪怕行為舉止不再如以往的肅然,身上也是酒氣熏天,她也驚喜地撲過去,再度喚道:“大哥。”
回應她的,是尹千觴疑惑的眼神。
疑惑只是一瞬,尹千觴的面上已然帶上了玩世不恭的面具,調笑道:“我可不記得有你這麼一個年紀的妹妹,不過,你若是想認我當乾哥哥也是可以的。”
風晴雪疑惑地重複道:“……甘……哥哥?哥哥還能是甜的?”
百里屠蘇面上一冷,亦走上前去。
見百里屠蘇面上冷然,又想起某人的符鳥囑託,尹千觴立刻擺手乾笑,道:“開玩笑開玩笑,恩公勿要當真,勿要當真。”尹千觴混跡江湖多年,三教九流見得多了,看人極準,知道百里屠蘇是個面冷心熱的性子,得罪他不要緊,但波及到了他身邊的人絕不能善了。
更何況,尹千觴還清清楚楚記得在江都城裡,那個心性城府手段修為皆遠非他能比的長琴對這個黑衣小子的百般寵溺,他可不敢領教長琴的手段。
說起來,認識長琴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那雙看似溫和實質淡漠的眼底,竟然有了溫暖的痕跡。尹千觴略略有些出神,他還以為那人永遠只會在雲天之上,遙不可及。
摸著冒著胡茬的下巴,尹千觴極為隱蔽地打量著眼前的黑衣少年,模樣不錯,身手似乎也是不錯,但也僅僅只是不錯。那麼,究竟是什麼惹得那人對他如此特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