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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琴滿意地勾起唇角,很好,看來他的屠蘇對他根本就是半點防備也無,對他的氣息熟悉得很。他可還記得當初在虞山芳梅林的時候,要不是他施法,他的百里少俠根本就不能在他身邊安睡。
百里屠蘇素來警覺,哪裡容得人無聲無息地近身,縱是師尊紫胤,師兄陵越……也應該不會的吧。
長琴心中得意至極,但在百里屠蘇轉頭看過來的時候卻露出和往昔一般模樣的溫和笑容,神情從容自然,彷彿在做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長琴傾過身體,唇與百里屠蘇的漸漸泛紅的耳廓之間的距離不到半寸,百里屠蘇甚至能夠感覺到長琴溫熱的呼吸。百里屠蘇有些不自在地側過頭,忽而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過於刻意,很是失禮,又強忍著不自在地扭回頭去,視線緊緊鎖定長琴下頷的位置。
百里屠蘇試圖令自己表現得平常一些。
壓下幾到唇邊的笑意,長琴的聲音伴著溫熱的吐息噴在百里屠蘇的耳邊:“自回青玉壇之後一直被雷嚴拘在丹房中煉丹,今日更是水米未進,在下十分想念屠蘇的丹桂花糕呢。”
一直?!水米未進?!!
百里屠蘇驀然抬頭,眸中現出惶急來,道:“先……”關切的話語還未完全便倏爾頓住,百里屠蘇僵硬著一張俊美面容,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的唇,好巧不巧,正好擦過了長琴的唇角。
雖然只是一瞬,但是……
百里屠蘇的臉,“騰”地燒了起來。他猛地後退一步,伸手將懷裡的藍底白花的小包裹掏出來,一把塞進了長琴的手中。他的動作忙亂,那個小包裹被掏出來的時候剛巧將他懷裡的另一件物什帶了出來。
百里屠蘇動作敏捷,雖然發現那件東西被帶出來的時候面上幾不可察地一僵,但他利落彎腰,搶在了那件物什落地之前就要將它接住。
長琴鳳眸微黯,雖然百里屠蘇面上一直沒有什麼表情,但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百里少俠在心虛——究竟是何物,又是何人所贈之物,竟然不願在他面前展示,甚至忙不迭地掩藏起來。
長琴亦俯身,同時一道不傷身的靈氣無聲地打進百里屠蘇的身體之中,使得他動作不經意地慢上一瞬。也正是這一瞬,看似隨手為之的長琴將那物接在手上。
百里屠蘇的手慢半拍地抓住了長琴的手。
百里屠蘇面上有些訕訕,訥訥地收回手,似乎有些侷促。
長琴本有些抑鬱的情緒在看清手上物什的全貌時,頓時化成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的掌心之上,是一個擁有著一張圓圓餅臉的泥人,五官甚是模糊,依稀能夠分辨出來的只有那兩條黑線構成的眼睛。唯有那身衣裳還算傳神,雖說襯得這整個泥人根本就是一水桶腰,好歹還是能夠看出那層疊的杏黃色衣裳與自己眼□上所著很是相似。這身衣裳極有魏晉之風,廣袖長袍,可到了泥人身上,倒是省去了捏出泥人手腳的功。夫。最令長琴嘴角抽搐的是,這個泥人的製作者著實用心良苦,竟然還捏出一張小小的古琴,雖然沒有琴絃,雖然這張小琴很是詭異地掛在泥人的脖子上。
就衝著這張小琴,長琴足以斷定,這是他的泥人。
當初鐵柱觀的時候,他曾經替百里屠蘇包紮傷口,他身上帶著什麼他一清二楚。想來這個泥人應是在安陸得到了,長琴曾經去過安陸,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很快讓他翻到那個捏泥人的老人家以及他諸多栩栩如生的作品,頓時無語——這才幾年,那個老伯的手藝竟然退化成這個地步了。還是說,老伯指定了他的接班人,一個能夠輕易砸了他招牌的接班人。
長琴好不容易止住嘴角的抽搐而抬頭看向百里屠蘇時,卻發現百里屠蘇的臉紅得像是發燒一般,欲言又止的模樣。見長琴看過來,面上又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百里屠蘇判斷),頓時有些慌亂地後退一步,有些難堪地咬了咬唇,囁嚅道:“並非……並非褻。瀆先生……只是……不是……”
長琴忽然福至心靈,鳳眸一亮,脫口道:“莫非,此乃屠蘇親手所制?”
百里屠蘇有些為難地低頭,低聲道:“屠蘇愚鈍,所制泥人不得先生風采萬一。”這是實話。
長琴卻愉悅地笑彎了鳳眸,柔聲道:“誰說的?!依我看,屠蘇這泥人分明是傳神至極,纖毫不差。”長琴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說著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話,“比起銅鏡模糊,屠蘇的泥人倒令我看清自己的模樣究竟為何。”
不遠處,過來幫忙搬屍體的景天一副被噎到了的樣子——他並沒有偷聽,只是碰巧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