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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了安朵斯最不願看見的噩夢。
進入比列大公的書房時,安朵斯的右手鮮血如柱。
年長的大公還沒轉身就聞到刺鼻的血腥味,他慌忙放下手頭事務,心急火燎地跑到安朵斯面前,望著一路延伸至此的黑色血斑,驚訝道:“你就這麼過來的?”
安朵斯點了點頭。
“怎麼弄成這樣了呢?”比列一邊責怪他疏忽大意,一邊施展治癒系魔法幫他癒合傷口。
這顯然不是普通的傷。
比列費了半天勁才止住血,癒合了裡層的肌肉組織,又拿來繃帶為他重新包紮。
看形狀,只有威力巨大的攻擊系魔法才能造成這副慘樣。聯想到昨天早上轟然掉落的石像腦袋,還有在司法廳門口暴跳如雷的貝利亞爾王,比列挑起眉毛,一切盡在不言中。
全力以赴扮演完醫生的角色,比列大公擦了擦手,坐回辦公桌後的棕色皮椅上,輕聲嘆道:“真厲害。”
“您指什麼?”安朵斯不解。
“你呀!”比列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雙手向兩邊攤了攤,“你看,貝利亞爾這面發了脾氣,這面又來討好你。安朵斯,那可是魔界大陸最不靠譜的男人,居然為了你一反常態,你不厲害誰厲害啊?”
“……”安朵斯垂著眼睛想了想,“什麼討好?”
“貝殼啊,他說要送你……”比列忽然頓住。他發覺自己幹了一件很可恥的事情——劇透,如果安朵斯還沒收到禮物,他這就是活生生地拆了貝利亞爾的臺。
“沒事,我已經見過貝殼了。”安朵斯淡淡道。
“哦,這樣啊……”比列無形地鬆掉一口氣,繼續說道,“我今早在司法廣場上碰到他,他跟我聊了聊貝殼的寓意,還問審判官是否清楚?呵呵,他說的和你以前告訴我的一模一樣,巧吧?”
比列的話彷彿灌進耳朵的炸藥,安朵斯大腦一震,緊跟著比列落下的話音追問:“他怎麼說的?!”
比列在司法廳工作了近百年,第一次聽到審判官以平淡之外的語氣說話,他呆滯了半晌,一邊暗歎貝利亞爾確實是個有本事的情郎,一邊複述道:
“他是這麼說的,貝殼代表美好的記憶,尤其是扇形貝殼,送給情人其中一半,就代表將自己交付給摯愛的另一半……咳,他還說,你就是他的另一半!”
說到最後時,比列羞紅了一張老臉,果斷說出來之後,又恨不得自己年輕個千把歲,親自談一場羅曼蒂克的戀愛,那感覺絕對美妙極了!
比列自顧自地替審判官陶醉了一會兒,再抬頭時,房間裡居然半個人影都沒了。
安朵斯飛奔著走下樓梯,極力剋制的情緒在倉促的步幅間露出馬腳,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情,那是喜悅、驚訝、憤怒、期待,或者全部混合在一起所產生的。
現在的他就像高壓鍋裂開了縫,絲絲熱氣只是冰山一角,內部早已經波瀾壯闊。
審判官漆黑的身影掠過大廳,身後的衣襬好似飛鳥的尾巴,劃出凌亂而優美的弧線。
大廳裡的人彷彿第一次看見這位黑衣男子,那張俊美的臉上含著一絲慍怒又掛著一絲欣喜,兩種相互矛盾的表情摻雜在一起,構造出一個從未見過的審判官。
直到大法師莫拉格擋住審判官的去路,眾人才收斂眼神,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了,儘量不讓自己聽到司法廳內最可怕的兩個人的對話。
“你要去哪?”
莫拉格擋在安朵斯面前,就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
安朵斯猛然停住步子,因為慣性前傾了一下,被對方恰到好處地扶住肩膀,他站定之後,仍然無法抑制心底翻湧的情緒,“莫拉格,他還記得!他還記得我跟他講過的話,關於貝殼的!”
“所以呢?”莫拉格隱隱咬牙,“所以你要去找他,讓他知道你拜他所賜,經受了一百年的折磨,每夜生不如死,卻依舊像蠢貨一樣愛著他嗎?”
“……”
安朵斯一時語塞。莫拉格望著他的眉心,望著那雙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帶著安靜和濃郁的傷感,頓時覺得自己說得有點過頭。
“安朵斯,”莫拉格側過臉,對上安朵斯閃躲的視線,語氣盡可能平緩,“貝利亞爾不值得,聽到了嗎?他不值得你為他付出全部以後,還要沒日沒夜的想著他,你……值得更好的。”
安朵斯笑著搖了搖頭:“大概吧,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他輕輕推開莫拉格,保持著有些慘淡的笑容走出司法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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