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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從其他獸類身體上越過,重重地撞擊在空氣牆上,場面依舊令人心驚。
特拉斐爾知道這個法術支撐不了太久,他其實也不必一味的防守。從這樣混亂的局面,他發現那些死去或受傷的獸類所發出的血腥味道轉移了一些肉食類野獸的注意,即使這隻有短短的數秒鐘,最終墨菲之前捏碎的那些石頭所發出的氣息對它們的吸引力,還是超越了那些還溫熱的*對它們的吸引。
但這短短的數秒還是被特拉斐爾敏銳地捕捉到了,如果這些血腥氣再濃烈一些,對那些兇猛的獸類影響是否會更大?
他當然會攻擊類法術,或者說他可以將他會的很多法術都變成致命的惡咒。例如利用空間錯位,他就可以將這些獸類撕碎。但是來襲的獸潮數量實在太多,而且很多動作靈活的獸類並不是那麼好定位的。他使用這樣的法術,將會有一個巨大的工程等著他。
當然,以他目前所掌握的,還有其他的更強、效率也更高的法術。但是,他看了眼鑲在法杖頂端的,那顆作為空間類法術施法媒介最合適不過的綠色寶石——那是他身份的象徵,心頭一陣緊縮。
那些是來自魔界的黑魔法。
黑魔法被世人所畏懼並非是沒有理由的,它們大多數都是會令人恐懼到噁心的惡咒,危險且致命。特拉斐爾透過墨菲學到的那些法術,能夠對這些獸類一擊致命,又快又準。
可當特拉斐爾想到自己將會施展那些咒語的時候,他的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緊緊地掐住了,他無法呼吸但同時又感到噁心。彷彿當他丟出那些惡咒,他內心的某種東西就會和作為目標的獸類一起被侵蝕得一乾二淨。
那是一道枷鎖,也是一道防線,它守住了特拉斐爾心裡所有的陰暗。當那道防線被擊潰的時候,他就會失去他現有的一切,變成那個披著黑袍,在荒野的明珠之上使用惡咒,無情地收割那些貌似無辜的生命的魔鬼。
就像雅度尼斯曾向他訴說的那樣,就像所有人恐懼與唾棄的那樣。
他怎麼會變成那樣,他怎麼敢變成那樣?
特拉斐爾曾經從不去碰觸那道線,直到他幾乎被自己逼上絕路。不止一次地,他為自己召喚出惡魔的莽撞感到遺憾。失控感從來沒有從他的感覺中剝離,有時他覺得自己就像在一道鋼索上走路,當他走過去,等著他的將是會在歷史長河中也不會被湮滅的偉大成就。但稍一失足,他就將跌入萬劫不復。
他曾以為他所需要小心的,就只有墨菲的敏感的身份。但當他研究越來越深入之後,他才發現力量對生命有著多麼大的誘/惑。而那些強大得令人發抖的力量,就在他觸手可及之處。可當他真的去碰觸,去接納,他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他的身體裡一直住著一隻惡靈,雅度尼斯救贖了他,治癒了他,但曾經的傷害並不會完全從他心中抹去——尤其是,他如今獲得的越多,就越是能感受到世人敬畏他,不過是因為他的力量或是有求於他。他也深刻地瞭解著,在社會光鮮的表面之下流淌著多少骯髒。所以他只是將它們,將他所有的憤恨與怨懟牢牢地禁錮起來,放在絕對不會去碰觸的角落裡,等待它隨著自己的生命一同消逝。
所以,他怎麼能將它釋放出來。他將雅度尼斯的名字與自己牢牢地系在了一起,怎麼能夠讓他因為自己被染上一點點髒汙。只要他在世人眼裡是乾淨的,是偉大的,雅度尼斯就將同樣是光輝而又偉大。
特拉斐爾抬起頭,用已經有些發軟的雙腿撐住愈發沉重的身體,他將插入土中的法杖拔起,斜指向前,驀地念出一串咒語。就在他所指的方向,一排正撞向空氣牆的野獸突然被攔腰斬斷。
法師使用的並不是黑魔法,他只是將空氣壓縮,向前推進,就像風刃一樣收割著來襲野獸的生命。
這個方法效率還算高,但對付這源源不斷的獸潮卻仍是不夠的。尤其是,那堵空氣牆已經越來越薄弱,而法師已經沒有餘力再加固它了。
就在空氣牆即將碎裂,特拉斐爾忍受著精神力透支而帶來的頭疼準備再使用一次這個法術,儘量爭取更多時間的時候,墨菲終於睜開了他的眼睛。
當看清眼前的形式之後,惡魔從地上躍起,抽出那柄長槍,只不過站在原地向著四周橫掃,衝在最前端的獸類就瞬間斷成了兩截,從鮮活的生命變成了血淋淋的肉塊,重重落在地上。
墨菲只進行了一波攻擊,就將長槍收了起來,渾身的氣息也全都收斂了。
這如同噩夢的修羅場瞬間被定格,發狂的獸類漸漸收起了獠牙,眼中的紅光也消弭無形。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