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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撞進了陳恩燁的這片記憶裡,繼而轟隆向他筆直地碾了過來!
陳恩燁聽到背後的鳴夜大喊道:“小恩燁!不要過去!”
但陳恩燁看見在自己面前,正是那枚戒指,那銀白色戒指上正拱衛著一顆淺金色的璀璨寶石——那正是鳴夜的魂石。
車輛毫不容情地向前駛來。
下一刻,陳恩燁毫無猶豫,猛地合身向前撲去,右手恰恰摸到那枚戒指!
接著就是長長的鳴笛聲。
車輛陡然撞破了這層夢境,再次駛向了一片黑暗當中。
陳恩燁單膝跪在原地,仰頭時額上的汗水順著眉峰滴落,他向上望去的動作彷彿是看見了過去站在面前的什麼人——他的眼神凜冽如刀鋒,帶著對往事的刻骨恨意。
陳恩燁以顫抖的左手牢牢按住了自己的右手,然而他的右手無力地下垂,一枚變形了的銀色戒指噹啷一聲落地。
他身後,白色羽翼的小朱雀低聲傷心地說:“小恩燁……對不起。那個時候,我沒在你身邊……”
十四年前的那輛車,毫不留情地碾過了陳恩燁覆在戒指上的右手手掌。
戒指是純銀質地,當場變形,其中淺金色寶石不翼而飛。
陳恩燁右手三指粉碎性骨折,手掌嚴重變形,其中右手手指的第一個關節因徹底粉碎而被剔除,從此只剩下一道猙獰著盤踞數年的疤痕……和一枚套在其上的鋼製戒指。
下一秒,一切都融合成了一段混沌的記憶。
陳恩燁在天旋地轉的顛簸當中失去意識,恍惚中聽見有人在他床邊不斷地爭吵。
“小晨根本不是故意的!你想要小晨為了這個廢人償命嗎?陳景明!小晨也是你的兒子!你到底要偏心到什麼地步?”
“夠了,我不想聽更多解釋,這件事必須要調查清楚!小晨到底有沒有領著傭人搶恩燁的戒指,有沒有指使人把他推過去,不是你說了算的——我陳景明也不是隻有陳晨一個兒子!”
“我就不明白,陳景明!小晨現在才是陳家的繼承人,是你最重要的兒子啊!床上這個因為什麼漸凍人症已經躺了這麼多年,根本沒希望……”
“雪珊,你說話注意一點。恩燁的運動神經元症已經在痊癒了,他才是我的嫡子——”
“嫡子!又是嫡子,笑話,現在已經改革多少年了!陳家還在這種封建風氣裡面爬不出來,嫡庶可以當飯吃嗎,啊?我廖雪珊嫁給你一個鰥夫,不是為了讓自己的兒子永遠被壓在一個廢人底下的!你看清楚啊,小晨從小那麼優秀,課業和運動樣樣都行,你不是一直按照繼承人來培養他的嗎?眼前這個廢人就算沒有病了又怎麼樣,他已經荒廢了快八年了啊!”
陳恩燁躺在病床上,手心一片虛無,那枚原本珍之重之地戴在他手上的戒指,已經失去了蹤影。
而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還帶著她生下的私生子,嫁進了陳家——陳晨,僅僅比陳恩燁小四個月而已。
她的尖叫聲,陳晨的笑聲,他同夥們的嘲笑,父親陳景明嚴苛的話語聲,陌生人的討論,傭人的竊竊私語。
這些聲音。
這些喋喋不休的人類的聲音,已經將他團團圍繞了八年的時間,而且還將繼續喋喋不休下去。
過去,陳恩燁無能為力,只能接受他們當面的嘲笑或蔑視。
……但現在,陳恩燁忽然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他們毀了那枚戒指——那是鳴聲劃過綽約長夜唯一留下的東西。
這世上再也沒有能證明天使存在過的東西了。
——而他丟失了這枚戒指,是不是也永遠失去了再次見到他的資格?
光是想到這件事情,陳恩燁就感到一股憤怒,這憤怒貫穿他的四肢百骸,使他感受到血管中憤怒地奔騰著的血液,還有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陳恩燁驟然伸出手,將眼前一片混沌徹底撕開,狂怒地大喊道:“出來!陳晨!陳景明!廖雪珊!出來啊!看看我的憤怒,看到我這道傷口!看看你們這些年究竟做了什麼……是你們毀了這一切!你們所有人都在聯合起來,這個世界到底為什麼要傷害一個無力反抗的人,為什麼要把弱者的所有東西都繼續剝奪殆盡!”
他向著黑暗怒吼,像一頭終於從牢籠當中脫困而出的雄獅,在受到過無數次傷害之後再也難以遏制自己的痛苦和憤怒。
他喘著粗氣,眼神逐漸凜冽成寒冷刺骨的冰刀,向著四面八方模糊的人影冰冷地宣告:“現在我醒了過來,你們再也沒有人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