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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六叔剛回國,事兒多。”
這個人,是陳家上一輩的么子,名叫陳尹。從他的名字裡就可得知,他是陳家中不受重視的庶子。
在現在這個時代,若是說嫡庶這兩個字,可能許多人不以為然,甚至加以嘲笑。但那不是在陳家,陳家是少有的,在那個年代之前就已經延續多年的家族之一。
圈內的很多人知道,有時這個國家的權貴會被外國一些所謂貴族所輕視,因為多年前那場動盪毀掉了幾乎所有值得一提的豪門貴族。在一場翻天覆地的變革當中,既然位於社會下層的人強烈地要求並最終成功取得了他們的利益,那麼就當然會有原本站在上游的家族會粉身碎骨,積攢上百年的鉅額財富會被瓜分一空,或成為新時代的第一筆啟動資金。
很多高門大戶在頃刻間被瓦解,當連保留一份族譜都會被認為是封建殘餘的時候,那麼嫡庶區別當然也就隨之淡化,很快被認為是封建糟粕,被逐出門外。
但糟粕一直是糟粕,嫡庶這種東西身為糟粕卻能在古代流傳如此之久,那是因為它能夠將一個偌大家族輕鬆劃分為幾等層次,繼而以上制下,完善一個優質的等級和制衡制度,且保證家族具有最核心凝聚力的成員能持有最大權力。
陳家作為一個極龐大又懂得明哲保身的家族,對外隻字不提,但對內實則保留了這種頑固的封建殘餘。有時陳家男性為了得到優秀後代,會蓄養幾個外室,當正室無所出的時候,就扶持最優秀的私生子——這也是陳恩燁年幼時遭到的待遇。
但這些舊事暫且不提,陳恩燁如今早已今非昔比。
陳恩燁是恩字輩,陳家這一代嫡系的第一人;此刻坐在他對面的陳尹卻是陳恩燁的祖父留下的年紀最小的一名私生子,按規矩只能起單字名。
陳尹雖是陳恩燁的長輩,但在陳家這種頑固古板的家族裡,本沒有資格在他面前如此囂張……但是,陳尹自小作為么子,而受到盛寵,以至於能夠在與陳恩燁父親鬧翻之後,施施然跑到國外,如今更是又若無其事地歸國,坐在了一個難以明說的位置上。
陳恩燁不介意這位六叔做了什麼,也根本懶的理他——如果不是他擋了他的路的話。
現在這位六叔還裝模作樣,抽了一口雪茄,雲淡風輕地說道:“恩燁啊,有什麼事就直說吧,你六叔等會兒還約了人呢。”
陳恩燁冷眼看著他,既不說話,也彷彿不在意自己對面多了個人。
他的目光清冷又帶著若有若無的嘲弄和輕蔑,哪怕只是無聲無息地落在陳尹身上,在這凝滯的尷尬氣氛裡,卻忽然教陳尹背後微微發寒,遊刃有餘的面孔有些僵硬了。
陳尹當然知道,陳恩燁是個什麼樣的脾氣,他曾經對那些懼怕陳恩燁的人嗤之以鼻,然而現在真正面對著這個小輩的時候,卻開始覺得,果真彷彿被什麼猛獸一直盯著一般難受。
陳恩燁就這麼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抬起手,夾住陳尹手中厚重的雪茄,輕鬆將它奪出後,面無表情地摁進了陳尹面前的茶杯中。
隔著淡淡輕煙,陳恩燁用毫無波瀾的聲音說道:“六叔,聽說你最近和總局的人走得挺近。”
陳尹猛地回過神來,有些惱怒自己被一個小輩牽著走,然而面對著陳恩燁又忽然不太敢發火翻臉,片刻後臉皮一抽,說道:“哪裡,就是跟幾個多年沒見發小重新談了談而已,沒別的事兒,懷念過去嘛。”
陳恩燁不置可否,又忽然說道:“那麼跟陳晨也是懷念過去?”
陳晨,這個名字乍一出現,像是引起了細微的波瀾。
陳尹略一停頓,又很快反擊道:“怎麼,還質問起你六叔來了啊?”
陳恩燁扯了扯嘴角,右手拇指慢慢摩挲著食指上的指環,片刻後漫不經心道:“你遲到了十一分鐘,我原本準備了十五分鐘用來和你扯這些廢話,而現在你已經浪費完了,六叔。”
最後這一聲“六叔”又輕又沉,聽在陳尹耳中,不知為何心裡咯噔一跳。
陳恩燁戾氣漸盛,顯然逐漸有些暴躁,他撫摸著那枚不起眼的指環,將衝動剋制到了極點時就顯得臉色格外冰冷,並說道:“六叔,我本以為你是個知道什麼時候該躲的人,起碼還是有點小聰明。你既然上一次沒能扳倒身為嫡子的我父親……又憑什麼認為,這一次,陳晨就有可能將我拉下馬?”
陳尹臉皮微微發抽,矢口否認道:“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一個小輩就不要胡亂猜測長輩的事情,我也是剛剛回國,根本不打算參與你們年輕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