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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直接下殺手的,焚歆看了一眼對面的穆笙,額上的傷已經消失了,但血液那種粘稠的感覺卻在指尖流連不去。
時光如水,一晃眼中秋已至。
穆笙起的晚了,一睜眼只見焚歆坐在自己床前,皺著眉似是不悅。“怎麼了?”
“很吵。”焚歆很不滿意,聲音也比平時大了一些。
穆笙側耳仔細聽了聽,隱約有咿咿呀呀的聲音傳來,他笑了笑:“是戲班,有節日的時候,村裡的大戶就會叫人來唱戲。”
“很吵。”焚歆還是那一句,他素日裡喜靜,除了修煉就是閉關,最受不住吵鬧。眉毛皺的更厲害,他猛的站起身:“唱的什麼亂七八糟,吵死了!”
穆笙有些愕然:“你……”
焚歆喘著粗氣,回頭憤憤的看了他一眼,那張冰山一般的臉終於也有了其他表情,卻更像是一個受寵的小孩沒有得到應有的關注,正在鬧彆扭。穆笙突然笑了,他起身收拾了一下,拉著焚歆出了門:“一起去看戲吧,聽說這次請的是喜雲班,在京城都有名的很。”
戲臺擺在村裡的土地廟旁邊,粗陋的臺子只有半人高,化了濃妝的戲子甩著水袖花翎,在臺上咿咿呀呀的唱著,他日春光正好,兩下情濃,只盼那鴛鴦交頸,比翼雙飛。
穆笙一路跟鄰人打著招呼,焚歆則不緊不慢不情不願的跟在他身後。唱一出西廂,又唱一出女駙馬,武生上來耍幾下寶劍花槍,青衣上來訴幾分離愁別緒。臺上唱著,臺下鬧著,又是兩個人間。穆笙跟焚歆站在一邊樹下,穆笙逐漸看的入迷,焚歆臉上,卻始終似笑非笑,似嘲非嘲。
最後一出是白蛇傳,臺上別情依依臺下也是唏噓不已,焚歆卻突然諷刺的一笑。穆笙離得近,這一聲笑聽的更是清楚。他偏頭問焚歆:“怎麼了?”
“唱的倒是纏纏綿綿,就是不知你們真知道了那蛇精的下場會作何感想。”
穆笙笑道:“流傳下來的,總不是空穴來風吧。”
焚歆眼眸微轉,又是一笑,澄碧的眸子掩不去嘲諷:“你相信?”
“難道你不信?”穆笙反問,目光中似是憧憬又似是傷感:“得一知心人,相攜共白首,難道你不期盼?”
焚歆這下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幸好戲臺周圍又放起了煙花,遮住了他的聲響。他轉身雙臂展開,將穆笙困在自己懷裡,穆笙背靠著樹,看著焚歆的澄碧的眸子,不由得心慌:“你……”
“那我也不妨告訴你,那蛇精的後果好了。”焚歆冷冷一笑,說不出的殘忍。
白蛇精為了報恩來到凡世,那恩人卻轉世成了好賭妄為的浪蕩子,娶了蛇精一個仍不滿足,甚至與青蛇精勾搭成奸,最終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整日如同行屍走肉。白蛇精心神俱傷,所幸天劫降下時靠著腹中的胎兒平安度過天劫,入了仙籍。如今早已洗去前塵往事,不知仙居在哪裡了。
“那……那許仙呢?青兒呢?”穆笙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聽了那麼久的傳說戲文,卻不料真相如此殘忍。
“那兩個?”焚歆冷笑:“那許仙前輩子欠了青蛇精,此生被她吞吃也是應該,至於青蛇精,陰德有損自然是過不了天劫,早不知道魂魄散到哪裡去了。”
“你還信嗎?”焚歆慢慢低下頭,眼前,就是那個凡人有些驚惶的臉,細白的面板,星一般的眼,挺秀的鼻樑,水潤的唇……突然很想咬一口,焚歆止住心頭的衝動,附在穆笙耳邊,慢慢的說:“你現在還相信那些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還相信那山無稜、天地合嗎?”
仍舊是嘲諷的語氣,仍舊是嘲諷的表情,仍舊是嘲諷的話語,他冷冷的笑著,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我不信,我—不—信。”
身下的人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是茫然的,但那茫然慢慢的沉澱下來,又成了往常一樣的溫和冷靜。他輕輕的張口:“可是我信的,死後的事我不知道,可是這一生,總會有人值得期待和相信的。”
莫名的煩躁,焚歆退開一步緊緊繃著臉,太奇怪了,他為什麼要跟這個凡人說這種話,而且剛剛他竟然還感到了……生氣?笑話!他都有幾千年沒動過氣了!這個凡人竟然敢違逆自己,他好大的膽子,竟然,竟然讓他這麼生氣!
看著焚歆陰晴不定的表情,穆笙的臉色暗了下來,他低下頭又抬起頭,輕聲說:“回去吧,我……做了月餅。”
“哼!”焚歆冷哼一聲,轉身就走。穆笙跟在他身後,伸手去拉他的袖子:“你……”別生氣。話沒說完就被焚歆狠狠摔開,穆笙張了張口試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