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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警戒地後退了一步:“你找他?你是什麼人?”
“我……我是他的……”
關夜北剛想說“我是他的親戚”,便聽見一個嘶啞的男聲從房間裡傳出來:“誰啊!是推銷員就趕走!”
女人回頭嚷道:“是來找你的!我不認識!”說罷,朝關夜北撇了個不屑的白眼。
一個穿著邋遢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玄關。他眼睛裡佈滿血絲,看人的眼神都陰測測的,嘴裡叼著根菸,身上還散發著濃濃的酒氣。他粗魯地推開女人,走到關夜北面前,先是戒備而疑惑地打量著他,彷彿在思索什麼,接著,他露出恍然大悟甚至於大驚失色的表情。
“是……是你……”
女人問:“誰啊?是你同事?”
男人推了她一把:“閉嘴!滾回屋裡去!沒你們娘們的事!”
女人罵罵咧咧地進了屋,關夜北聽見她衝不知什麼人吼了一聲:“看什麼看!別看!回屋做作業去!”
男人把煙夾在手裡,揮了揮,青藍色的煙霧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圈。“進來說話。”
關夜北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換鞋,但是男人沒有給他準備拖鞋,也沒有對他穿著皮鞋走進自己家裡發表任何不滿,於是關夜北就這樣走進去了,不忘帶上門。
玄關連線著客廳,客廳的南邊是兩間不大的臥室,北邊和西邊分別是廚房和廁所。這些房間加起來的面積恐怕還不滿六十平米,對一個要求不高的三口之家來說或許剛剛好,如果再加上一人就顯得侷促了。
客廳裡亂作一團,看起來好像遭遇了入室搶劫一般,桌上堆著小山似的髒碗碟,如果不是因為天氣漸寒,旁邊肯定會有蒼蠅在嗡嗡盤旋。沙發上堆滿了不知是乾淨還是不乾淨的衣物,沙發巾一般蓋在沙發上,一半拖到地上,看上去這一部分的面積還會繼續增加。沙發前面是一張黑色的茶几,上面放了一盤正在日漸腐爛的水果,和幾本翻得封面都快掉下來的雜誌。地板看起來很久沒有打掃過了,掉落的頭髮、灰塵和腳印隨處可見,就連關夜北這種對衛生不是很執著的人都恨不得拿起掃把幫忙掃一掃。兩間臥室大門緊閉,關夜北猜想那女人就在其中一間裡。
最吸引關夜北目光的是客廳牆上的兩張鑲嵌在木相框裡的黑白照片。他認得照片裡的兩個人,是他父母年輕時的樣子。兩個人都顯得意氣風發,現在卻被封在冷冰冰的玻璃板後面,供人瞻仰。
“這……這是……”關夜北一時語塞。他轉向領他進屋的男人——就算過了二十年,相貌與當年的少年已經大不相同,但關夜北依舊能認出對方就是他的親弟弟關晨南——顫抖地問道:“爸媽已經……過世了?”
外表比兄長蒼老了二十歲的關晨南露出一個譏誚的微笑:“怎麼?你不知道嗎?早死啦,三四年前的事了。”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沙發發出了一聲令人不愉快的呻吟),把手裡的煙碾滅在茶几上的菸灰缸裡。
關夜北手足無措地站著,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坐在弟弟的旁邊,還是另找一把椅子。關晨南也沒有招呼他,只是自顧自地低著頭,盯著菸灰缸裡的灰燼和菸蒂,好像它們才是自己的親哥哥一樣。
沉默持續了一會兒。然後關晨南坐直了身體,佈滿血絲的眼睛對上了關夜北:“我以為你早死了。”
“我……我沒有死……”關夜北迎上弟弟的目光,發現那雙同自己相似的眼睛裡湧動著深不可測的陰霾,“你知道,當時我被救了……”
關晨南吃吃地笑了起來。“當時老爸告訴我一個吸血鬼要把你變成同類,這樣你才能得救,你知道我是什麼想法嗎?”
關夜北搖搖頭。
“我覺得你們都瘋了,發神經,異想天開,竟然相信有什麼吸血鬼……”他往菸灰缸裡啐了一口,“我想爸媽肯定是不願意看你半死不活的,所以才讓那個外國人把你帶走,讓你這個累贅永遠從我們眼前消失,眼不見心不煩,也不用再付錢給你治傷——至少我是這樣想的。”
關夜北面無表情,噤若寒蟬,心中卻激起了驚濤駭浪。關晨南剛剛說什麼?他說他是累贅?他希望他永遠消失?他眼不見心不煩?原來……原來弟弟一直是這麼看待他的嗎?
“但是今天我相信了。”關晨南半是憎惡半是驚歎地說,“你回來了,從前那些燒傷……醫生說永遠也治不好,但是它們都好了。你還是這麼年輕,和我記憶裡一模一樣。而我……而我已經……”他揚起雙手,像是在展示自己,“變成了這副鬼樣子。你一表人才、衣冠楚楚,我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