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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鋪子尋了份差事,從此也能掙錢,不用光花你的錢啦。”
常五聽得心裡極不是滋味,這麼多年了,毛小山還是“你的”、“我的”分那麼仔細,難道從來也沒把他當自己人看過?常五默默的拈起一顆長生果,剝了殼把果仁兒放進嘴裡嚼著,卻是食之無味。
毛小山見常五臉色不好,只當他氣自己自作主張,趕緊說了許多好話,不想那張蒼白的臉越發難看,只好停了話頭,小心的問道:“常五,你要有什麼不高興的,就說出來,也好叫我曉得。我若有錯,一定好好改。”
常五手裡一頓,一枚長生果堪堪裂開一條縫,裡面露出紅紅的果仁兒,常五卻沒胃口再吃了,將果子一拋,低聲道:“你沒錯。”
有錯的,大約是我。
毛小山左想右想也不明白,也只好隨他去。
常五心裡泛苦,他能怎麼辦呢?
眼看秋風起又落,如今也入冬不少日子裡。好日子早就定了,就在十二月裡,過門就是新年。毛小山沒有爹孃,有些事不好自己動手,又指望不上常五,只好求鄉里的老人家幫忙。鄉人倒也熱情,一一教給他,怎麼納禮,怎麼擇期,井井有條。
不久,新房也蓋好了,照例要辦上樑酒,請了不少鄉人來。毛小山穿上新衣,站在高高的屋頂上,把印了紅點的糰子,肉餡饅頭,蜜棗,花生之類的吉祥吃食往下拋,惹得一眾孩童跑來跑去的搶。
常五還是不管事的,只在一旁坐著吃茶,毛小山早給他另備了茶點。
忙到晚上,終於把最後一批客人也送走,毛小山只覺得渾身都散了架,從房上下來,一屁股就坐到門檻上,一雙胳膊痠疼痠疼,垂在膝蓋上動彈不得。常五知道他一直沒吃東西,給他端了一碗飯來,上面夾些菜,就讓他就著自己的筷子吃,毛小山吃了幾口覺得不好意思,奪下飯碗自己往嘴裡扒飯。常五看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就去了。
毛小山扒兩口還得歇一歇,否則那胳膊真是受不了。無意中一抬頭,看見新房牆根處蹲著一個花白鬍子的老頭,一臉褶子簡直看不出相貌。毛小山看他衣衫襤褸,想他大約是個叫花子。他一向心善,如今心情又好,就去廚房拿了兩個冷饅頭,並上一碟上樑糕給那老頭送去。
老叫花大約從來不曾受過這般優待,受寵若驚的連聲道謝,把饅頭胡亂塞了一嘴,又把上樑糕全數倒進破破爛爛的衣裳裡。毛小山見他這樣冷天還是單薄衣袍,心一軟,把他帶回屋裡,給他找了件舊棉衣,又讓他喝了杯熱茶。
老叫花舒舒服服的拍著肚子,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四下一轉,看見坐在屋角一直沒做聲的常五,嘻嘻一笑,一手探進懷裡摸出幾張破破爛爛的紙,像是從哪本書上撕下來包燒餅饅頭的,在毛小山面前展開,撫平了指給他看:“這位小哥,老叫花受你好意頗多,無以為報,只有這兩張破紙還有些用場,你瞧瞧。”
毛小山湊上去來,原來說的都是些驅妖降魔的事,還有不少彎彎曲曲的線條,不知是字是畫。
老叫花自稱原本在茅山上學過幾年道,終究是受不了清修的苦,還了俗,可手段還有一些,見毛小山為人好,眉宇間有些仙氣,就要傳道與他。毛小山自來不信鬼神,又是快要成親的人,怎麼能肯?自然是一再的推拒。後來還是那老叫花讓了步,只要他將幾頁書好好念熟,跟他學上幾天畫符做法,就放他走。毛小山不勝其擾,只好應了,拿把桃木劍舞弄幾下就算交差,偏偏還叫那老叫花說有慧根。
因為這件事,毛小山還叫鄉人好好笑話了一通,可不多久,還真有人來請他做法。毛小山原本不情願,可看在那一頓好酒水一筆好銀子面上,還是去了,誰會嫌銀子多呢。
轉眼就到了成親前一夜,毛小山吃過了常五做的夜宵,鑽進被窩裡,卻怎麼也睡不著了,破天荒的拉著常五的袖子跟他說話。常五原本堅持要他一定吃完宵夜就睡,可見他這樣精神,也只好在床邊坐下來,聽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話。
聽他說,未過門的新娘是何等可愛,聽他說,今後要生幾個孩子,聽他說,想帶著新婦給爹孃上墳去。
自始至終,也沒有提到常五一個字。
常五看著他漸漸不敵睏意,閉上眼睛睡去了,唇角還帶著笑意,心裡莫名的發酸,這個跟了他二十年的孩子,終於是要離他而去了麼?手指輕輕撫上他的眉角,纖穠適度的眉毛間有一道淡白的疤,不很明顯,卻是當年的見證。
他硬要留下的這個孩子,果然還是留不住的。
這時,從陰影處忽然走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