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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濛愕然,怔問:“那你看見的是什麼?”
“我自黃泉路上來,只一條小路,周圍漆黑一片,我沿著光亮往前走,不知道哪裡能見到你,於是走走停停,走到這裡沒幾天,本打算再往前走走,沒想到遇到雪滿。”
“原來是這樣,”溟濛恍然後催促他:“那你快走吧,投胎這種事情可不能誤了時辰,若是誤了會溟王會罰陰司的,陰司可是個小心眼,萬一報復你讓你投胎到窮人家裡,一輩子吃苦受累,那可就不好了。”
顧璋川道:“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一個心愛之人陪伴一生,貧窮又算得了什麼?”
見他仍是不急不躁,溟濛上前拉住他的手,將他拉到奈何橋上,“快走吧,有富貴的不要幹嘛非要窮的,你這身氣度啊我看還是生在皇家比較好。”
顧璋川笑著任由溟濛拉著走,他們走過奈何橋來到望鄉亭,亭子旁邊站著一個年邁的老婆婆,溟濛“咦”了一聲,說道:“孟婆身後怎麼站著個人?啊不對,站著個鬼?”
顧璋川斂目細辨,待看清那人長相後,駭道:“子夜!”他大步流星走上前,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女子。
那名女子聽到聲音扭過頭看,驚愕至極,快步上前,喊道:“璋川!”
顧璋川一把抱住撲向自己的子夜,子夜放任淚水流下,痛哭不已;“璋川,我一直在等你。”
將頭埋在她的秀髮裡,顧璋川不住說道:“我知道,我知道。”
溟濛站在不遠處看著死後重逢的一幕,一陣感慨,或許只有這樣一個溫婉秀美的女子才配得上顧璋川。
子夜在等顧璋川,顧璋川在等自己,自己在等時機回去找樓信彥,唉,溟濛低低一嘆,情不重不生婆娑,這個情字,最是奈何。
抱著雪滿回了溟王殿,溟濛去看了看已經睡著的彼岸,問了問阿株彼岸的情況,阿株直搖頭。
“彼岸身上的傷很重,也不知道是誰傷了他。他原本身子就弱,這樣一來,更不好治了。”
溟濛道:“那王呢?”
“殿下去了溟河邊,他總歸是仙,我想,總比彼岸好的快吧。”阿株擔心的看著恍若嬰兒一般蜷在床上安睡的彼岸,沉沉嘆道:“他就是任性,但凡聽我幾句,也就不會如此了。”
“我去看看王。”溟濛轉身要走,被阿株喚住。
“殿下的性子還如以前一般,若是姑娘不打算留在這裡,還是,”阿株頓了一頓,“還是不要招惹殿下的好。你不知道,殿下有多愛你。”
殿下為了你被禁足千年,為了你盜用禁術造出彼岸,殿下把對你所有的愛都轉嫁到彼岸身上,阿株很想把這一切都告訴溟濛,可若她說了,彼岸怎麼辦。她猶豫了一瞬將那些話生生壓下。
“我知道了。”溟濛應下,抬腳離開。
幽幽溟河、渺渺溟山,溟王靜靜的站在溟河邊,溟濛緩慢的走向他,暗黑如夜的披風無風自揚,脊背挺拔,寬厚的肩膀將這龐大的溟間輕鬆撐起,聽到腳步聲,溟王微微側首,望見來人。
見他在看自己,溟濛不躲不避坦然回視:“傷還沒好,不去休息,來這裡做什麼?”
溟王深深凝視溟濛,靜默沉寂臉上的驀然浮現一抹哀傷,沉重的讓溟濛心頭一痛,她將視線移開落在溟河邊炫麗爛漫的彼岸花叢上,蹲下身子,她抬手托起一朵,棵棵絕美卻孤獨,“這彼岸花雖好看,但花葉永不得見,太殘忍了。”
溟王的聲音自頭頂響起:“你若有空,不妨想個法子,讓花葉共存。”
“好啊,”溟濛乾脆坐在地上,繼續擺弄那些花朵,“等我找到法子,第一個告訴你。哦對了,還有個事情想問問你,”溟濛抬起頭看著他道:“你跟彼岸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我們兩個一模一樣?我問阿株她們都不告訴我,說讓我來問你。”
溟濛不知道禁術是什麼,那禁室也在彼岸偷偷進去後被溟王毀掉了,溟王眉頭幾不可查的一緊,目光一帶,望向溟山中間那個斷裂的豁口,刺目而慘烈,因為不甘心,因為不捨得,還是因為想要報復她,當初為何要造出彼岸,這個問題由當事人問起來不由得讓溟王覺得酸楚又好笑,龍浠死時那種撕裂之痛如此刻骨,以至千年過去他回想起來仍會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十七章 彼岸之計
見他不答,溟濛自顧自的擺弄那花,說道:“不想說就算了,你好好養傷吧。”
就在她以為溟王不會再說話時,一道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