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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信彥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緊緊擁著,如同曠世珍寶一般,日日夜夜夢寐以求如今唾手可得,他聲音低沉,語無倫次:“不要緊,不記得不要緊,我們重新開始,只要是你,只要是她,什麼都沒關係。”
席依被他擁著一動不動,腦海裡突然想起那句三十六個人怕她死不了的話來,只有一句話卻沒有任何畫面,那巨大的鏡子裡也是樓信彥的眼睛吧,那般冷銳冰寒,這世上怕也再無第二人,該不該說該不該問呢,席依拿捏不準,畢竟這些記憶太散太亂,如交錯糾纏的麻團理不出頭緒。
可是不說不問,席依又覺得憋得難受,在唸音樓裡時她就想問沒問,現在。。。。。。
她輕輕推開樓信彥的懷抱,見他情緒不似方才那般激動,只是眼睛裡仍然有著難以言明的複雜,亦或者悲喜皆有,甘苦皆在。
席依微微轉身朝夜光閣走去,她走的緩而慢,一步一步穩穩踏上夜光閣的臺階。
數十層階走完,席依站在夜光閣外巨大而又平坦的石面上。這閣樓靠山而建,以勢造勢峻秀壯觀同這山川渾然一體。
席依靜靜的站著,漸漸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幕一幕畫面與眼前的一點點重合,她有些詫異,自打她來到這裡,還從來沒有如此清晰且連貫的影像一一在腦海中閃過,好似老式電影般,無聲無息卻那麼真實的在眼前上演。
一個女子站在門口處,不知是欣賞雨景還是擔心雨停,眉宇間淡抹輕愁。
來來回回,幾個侍女進進出出,帶金色面具的人進去,片刻後那女子疾步走出,面具男子隨後追出來將狐裘為她披上轉身離開。
夜光閣的二樓,女子面朝南站在安靜的站在那裡極目眺望遠方,樓下石臺上,就在席依身前一尺不到的地方,帶金色面具的男子正抬頭默默注視著她的背影。
席依不敢動,擔心身前那個面具男子會消失,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男子猝然消失如煙似霧,景緻翻轉女子衝著面具男子說著什麼,似是在爭吵,男子拂袖而去。
樓信彥斂了氣息靜站她身側,不去打擾她。
女子突然之間暈倒,幾個侍女忙將她扶起,面具男子急忙上前將她抱進屋中。
郎中衝男子擺手似是在說藥石無救。
男子重新將女子抱出夜光閣,朝著席依走來,席依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向自己,就在她以為他要撞上自己時,一切煙消雲散,再也沒有任何景象出現。
任憑席依再怎麼看,她都看不清男子和女子的容貌,彷彿那一部分被誰抹去,一片灰濛。
眨了幾下眼睛,席依長長一嘆,偏頭看向身側的樓信彥。
樓信彥的神色早已恢復如初,依舊冷冷的,察覺她看過來,回視過去,深邃的瞳仁一收,原本深寂的眸子裡泛起絲絲柔光。
席依收回視線朝屋裡走去,邊走邊在心裡默默唸著:進門大廳,廳後有屏風,左手處有間書房,再往裡走是內室,內室南面臨窗處有軟榻,再往裡是臥室。
每走一步席依都提前在心裡將房間的佈局一一描繪,當走到內室時,席依猛然看見一隻漆黑如墨似鼠如貂般的東西從她眼前一溜煙跑過,她的目光剛要追尋那隻小動物,太陽穴驟然一痛,席依低哼了一聲,一陣眩暈讓她幾乎栽倒。
樓信彥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關切說道:“想不起來就不要想。”扶她走到軟榻坐下,一抬手,幾名侍女上前擺放好各類糕點後躬身退下,只一名侍女端著托盤走上前來靜靜等待。
樓信彥伸手將瓷碗端過來時,席依抬頭掃了一眼,眼眸一細,她脫口而出:“子書!”
子書微訝,但還是禮貌的向席依行了一禮,“是,奴婢子書。”
樓信彥幽深的眼中慢慢轉出笑意,瓷碗遞送到席依面前,輕聲道:“這藥是寧神的,不苦。”
席依揉了揉額頭,不敢再想下去了,接下那瓷碗屏住呼吸一飲而盡。
夜半無人,席依醒來,再想入睡卻怎麼也睡不著,披了披風離開內室她來到屋外,即便盛夏,這山風仍帶著冰涼吹的她衣裙飄蕩。
孤獨如影隨形,彷彿被上蒼擯棄之後又殘忍的奪取她的記憶,前生不知,後世不明,當下,一無所有。
她只記得自己是來找人,可是找誰,姓名樣貌她全都不記得了。
就像身處迷霧之中,不知該往哪裡走,周圍一閃即逝的片段讓她害怕,想抓又不敢抓,不抓又擔心錯過,腳下的路越來越窄,她驚恐後退,心底卻隱隱覺得背後就是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