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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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早該習慣,尤其這兩天的見聞對於維塔的衝擊的確過於強烈。
只是雖然他好奇心旺盛,但這也僅限於對德爾多斯表達。如果有陌生人過來搭話,他總是手足無措的躲在他身後,也沒想到那樣的舉動搭上他那清秀的青少年外表有多麼怪異。但顯然德爾多斯並不在意,更擅長忽視他人懷疑或者愛慕的目光。兩人形成了一到城鎮,維塔就躲在他身後、德爾多斯則冷著臉要人別擋路的怪異組合。
平時如果經過城鎮時需要用到錢,德爾多斯就會在前一天隨意打劫幾個路人,或者那些看著他們勢力單薄而前來找碴的不長眼強盜,他說再怎麼樣他都是這個國家真正的大王子,所以向百姓拿錢是理所當然的事,更別談那些敗壞風俗的盜賊了。維塔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並且之後每當德爾多斯打劫路人的時候,他總是站在一旁拼命為他吆喝加油。
他曾經問過德爾多斯的劍術怎麼會那麼厲害,畢竟在這之前他都是以烏鴉的模樣生活在森林裡,不可能練劍的吧?
但德爾多斯只是一臉淡然的解釋說,他打從離開孃胎後就開始習劍了,用劍對他來說就像是吃飯一樣,也因此死在他手中的男女老少不計其數。
這話讓維塔晚上在生火的時候,忍不住想起白天從城鎮小酒館中的吟遊詩人口中聽到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以劍術著名的黑色暴君。
那位暴君喜怒無常、唯我獨尊、叛逆殘酷、視人命如草芥,所到之處血腥一片,漆黑的髮絲與披風宛如死亡陰影。
他的父親對他說“收起你的驕傲”;
他的母親對他說“成為守護的劍”;
他的姐姐對他說“感受我們的愛”;
他的弟弟對他說“學習溫柔體諒”;
而他毫不留情的以他自傲的劍斬斷了眾人的希冀與期許。
黑色暴君依舊是黑色暴君,帶著他那受到詛咒的黑髮,踐踏國家百姓,踐踏這世上的所有一切,最後像是玩膩了似的,消失在這再也沒有任何能夠抬得起頭的東西存在的荒土上——
當時維塔彷彿理解了些什麼,而身旁的德爾多斯什麼話都沒有說,只像是在聽他人故事似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聽著觀眾附和咒罵那名黑色暴君。
——那時候,全天下的人八成都在慶祝。
維塔想起德爾多斯說過的話。
而他們的確都在慶祝。
他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剛起了火苗的火種上,怎麼樣都燃不起火。頭頂的烏鴉看起來在打盹。
維塔抹了抹眼淚,沒有打擾累了一天的同伴休息,他靜靜的靠坐在樹幹邊,凝視著燃不起光亮的木材發呆。
不知道安靜了多久,他突然動了動嘴唇,環住了自己的膝蓋,以極低的音量,模仿吟遊詩人的語調,敘述故事。
——被父母拋棄的男孩和女孩迷走在森林裡,又冷又餓的他們最後找到了巫婆的糖果屋。
她讓瀕死的他們延續了生命的期限,並要求以未來的生命作為交換。
見到一絲曙光的男孩與女孩答應了,接受了巫婆施捨的食物活了下來。但在到了兌現與巫婆的約定時,他們卻企圖逃走。
巫婆將男孩捆綁起來,養胖之後打算宰了吃掉,並命令女孩為她燒火,然而女孩卻說火爐故障了生不起火。
“你這個蠢女孩!”巫婆罵道,親自走到爐邊檢查。
女孩卻趁著巫婆在檢查爐火的時候把她推了進去,關上蓋子,並帶著她的哥哥、也拿走了房間裡所有值錢的東西,一同離開了這間曾經令他們驚喜的糖果屋,去尋找拋棄他們的父母——
到底什麼是親情呢?
把小孩拋棄的父母真的算得上是父母嗎?要求以生命作為代價的巫婆真的是邪惡的嗎?殺死了他的父母並把他養大的巫婆真的不能算是他的母親嗎?
維塔想不明白,但是他無疑把愛他恨他疼他也虐待他的巫婆當作是母親般的存在。性命在那份感情之前根本就無法與之並論。
明明應該是這樣才對……
他在思索中慢慢睡去,心裡最後想的則是那名好久都沒見到面的母親,她粗乾的黑髮與難看的笑容甚至是沙啞的聲音,都令維塔懷念到想哭。
烏鴉則在同時間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枝幹交錯的枯樹,漆黑籠罩大地,彷彿隨時會有不知名的事物由黑暗中竄出。
它從小就未曾懼怕過這樣的景象,更不談在變成了烏鴉以後,鳥類的視野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