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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起右手大拇指和中指,低聲唸了個咒語。
知道一千受罰,柳蘭君其實很想去幫忙,但卻終究沒能去成。理由似乎很堂皇:起初是要等待那個人,無法抽身;後來能夠去的時候,清潔工作卻神奇地完成了。
這個理由令其他人,特別是五六七都挑不出刺兒,但唯有柳蘭君自己心裡清楚真實的原因並不是這樣。他只是在有意地避免與一千見面。
這個想法他沒有向任何鬼魂提起過,因為沒有哪個鬼能夠讓他有勇氣說出來。
有時柳蘭君會想起葉歡曾給他下過的結論,從而內心隱隱不安,感覺自己的所作所為正在越來越接近那個“偽君子”的定義。
不過,他並不想改變。與修訂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想比,去見一千似乎更困難……
附近小攤上傳來零星的木魚聲,打破了鮮花廣場稍嫌沉悶的氣氛。
柳蘭君從沉思中清醒,懊惱地發現自己又在想那個小鬼,這已是他近些日子裡不知道第多少次不自覺的行為了。他明明是在等原泉,可是等著等著,一千的身影就會突然從腦海深處冒出來,然後讓自己感到自責及無措。
不應該再想一千。他在橋攔上換個坐姿,努力提醒自己不要去進一步分析這種行為更深層次的原因。因為那個原因,也許是他根本無法承受的。
由於是法會期間,鮮花廣場上售賣的多為佛器,還有小販在邊做生意邊唸經,將大大小小的木魚敲得此起彼伏。他默默地聽著這些梵音,溫和的眼睛裡閃動著憂傷和迷茫。
突然,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呆滯,隨即機械地跳下橋欄,走向宿舍。
開啟已不知有多少天沒有觸控過的宿舍門,柳蘭君看見窗臺上坐著一個人。那人一頭凌亂的黑髮,上身穿件輕薄的白色長襯衫,西褲服帖地勾勒出修長的腿形。因為是背對,他看不到那人的臉,但——
“……小原?”
他禁不住低聲呢喃,張開雙臂奔了過去,同時感到眼眶裡有熱辣辣的東西幾乎就要奪眶而出。
然而,聞聲回頭的那人卻長著另一張熟悉的臉,一張他方才剛剛憶起過的臉。滿腔的狂喜突然轉化為巨大的失望,還有一絲憤怒,他沉下臉停在屋子當中,一言不發地看著那個人。
一千跳下窗臺,將手插進褲袋,同樣沉默地回視他,目光沒有一絲遊移。
“小千,我告訴過你,他是我唯一的底線。為什麼你還要一再觸碰?難道你的目的就是想知道觸碰後的結果嗎?”
忍耐了又忍耐,柳蘭君終於還是開了口,一向溫和的語氣顯得極其生硬。
感到好玩似的擺了下頭,一千的眼睛清澈純亮,“幹嘛這麼說?我什麼都沒做。”
“你還想再做什麼?”柳蘭君被他這種輕漫的態度激怒了,手哆嗦著指住那件上衣,“為什麼要學他的穿戴?為什麼要把頭髮染黑?你再怎麼模仿,也變不成他!”
室內沉寂了,柳蘭君最後那句話彷彿將所有發出聲響的可能都壓進了爐灶裡,再焚燒化灰化煙。
呆呆凝視著他,一千的身體僵硬得無法動作,目光茫然到了極點,似是想明白了什麼,又似更加糊塗。午後的銀光將他全身鍍上一層光暈,令他似乎隨時都可能融化進這片冰冷的光芒裡。
柳蘭君眼中隱約現出彷徨,溫和的表情重又回到臉上,好像對自己剛才說的那番重話感到了後悔。他走向一千。
“小千,對不……”
“你沒說過。”一千突然說道,同時用眼神阻止柳蘭君近前,和他保持著就連陌生人也會感到安全的一段距離。
“什麼?”柳蘭君停下腳步,困惑地皺起長眉。
“你沒有說過他的這身穿戴,還有,頭髮的顏色。”
一千緩慢解釋,神情冷靜得可怕。
柳蘭君的眉頭皺得更緊,沉默地盯住他,薄唇緊抿。
“你談到的一直都是你們在一起時的情形,從來都沒有提過他的穿著打扮,還有相貌。或者,他腿上的那把手槍。”一千臉上突然浮起個嘲諷的笑意,似是對對方眼下的反應很感滿意。
“你,你在說什麼?你是怎麼……”柳蘭君失聲問道,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隨即恍悟,“你一直在聽我說夢話?對,就是這樣,否則你不可能知道……”
“我知道。”一千平靜地打斷他,抬起右手捋了捋自己的頭髮,動作儘量與夢中的記憶相一致,“因為,我就是他。”
“不可能!”
嘴裡在反駁,柳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