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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所見的背叛,便消失殆盡了。
哪怕他之前是如何地宣稱愛著他,信任著他。
他對楚知秋的愛,現下看來,只不過是徹頭徹尾的狗屁!
而他的知秋,他最最心愛的人,卻在他憤然離去的這些日子裡,抱著這本記錄了所有屈辱和折磨的筆記本,視若珍寶。
因為那代表著的,是他羅聖文繼續存活下去的希望!
“知秋,知秋!!”
羅聖文爬到楚知秋身邊,將那早已殘破不堪的身子抱在懷裡,臉上哪裡還有半分羅家掌權人的威嚴肅穆。饒是羅聖文這般的硬漢,在聽到心愛之人為自己所受的折磨和苦痛之後,早已涕淚交加,泣不成聲。
“安樨,別說了,夠了!真的夠了!”
看到好友的慘狀,林天一轉過身來,難得地當著安樨的面露出了怒意。
“你何時變得那麼殘忍?你有必要把所有的真相都說出來嗎?你難道不知道有時候人生是需要用善意的謊言來彌補的嗎?”
在林天一的心目中,安樨雖然外表清冷,內裡更是表現出一幅除了林天一之外對任何人都漠不關心的模樣,但是在無論是在處理邈和茉莉的事情上,還是在處理美珍的事情上,他對於那些與他毫不相關的卑微得如螻蟻一般的存在,不也是表現出了人性最溫和的一面嗎?
若不是安樨將茉莉從地界中接回來,若不是安樨自願犧牲十年道行來為美珍換得一屆凡胎,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會如此圓滿地收場。
但是,為何這種慈悲,就是沒能對他的摯友展露半分呢?
哪怕羅聖文在上一世出賣了自己,但他這個當事人尚且沒有要報復的意思,為何安樨就偏要抓著這件事不放呢?
面對林天一的怒意,安樨的怒火似乎比他還要旺上三分。
“你以為羅聖文為何要找你來看楚知秋?那還不是因為他知道你身邊有我的存在?”
“他早就在與我初次見面之時隱約猜到了我並非凡人,也知道如果他直接來找我我定不會賣他面子,所以他才用了這般曲線救國的方式,想透過你的轉述來引我出山。”
“我現下不過就是按照他的意願把他所想知道的、他所好奇的一切都給說出來了而已,我又有什麼錯?”
此番林天一與安樨正吵得不可開交,那邊的楚知秋在安樨口中得知了所有的真相之後,先是呆滯了半晌,在等他的腦筋終於轉過彎來,終於將一切的來龍去脈都梳理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過去自認為的那些忍辱負重和犧牲,只不過是深陷在一場名為復仇的騙局之中而已。
其實,鳶蝶在將她所吸取的魄靈還給羅聖文之後,就再沒有了能支撐自己繼續存活下去的根本,在羅聖文清醒的那刻起,鳶蝶便已魂飛魄散,消弭在了四界之中。
鳶蝶的修為,還不足以做到能將魄靈收放自如,而她對楚知秋撒的謊,只不過是一場豪賭罷了。
若楚知秋是如他所言那般深愛著羅聖文的話,就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一直將真相隱瞞下去,並且為了讓羅聖文活下去,他還會一直跟羅聖文之外的男人上床。
“啊……我好髒……”
楚知秋將雙手伸到自己眼前,緩緩地展開十根骨節明顯的手指。
透過那泛著青白的肉色,他看到的只是揮之不去的骯髒。
這隻手,也不知道撫摸過多少男人的性器,殘留過多少精液的味道。
正是因為太多了,他卻害怕記不清楚,只能在每次結束後,將次數劃在這本筆記本上。
他還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還以為,只要他願意犧牲,羅聖文就能活下來,而且還能活得好好的……
他還以為……
他還以為……
“啊!!!啊啊啊!!!!”
楚知秋像發了瘋一般用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匍匐在地放聲痛哭著。
他不明白,他究竟做錯了些什麼,以致於要受到這樣非人的對待。
可是他又能去怨恨誰?
是怨恨他深愛著的那個男人,還是去怨恨將他丟入風月場所的羅權?
就連那身為罪魁禍首鳶蝶,也已經不在了。
最後,楚知秋明白了,他唯一能怨恨的,便只有他自己。
骯髒的自己。
猛然推開羅聖文,楚知秋往不遠處的一角傾身撲去。
頃刻間,在他手上握著的,是方才羅聖文掉落在地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