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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樹林滿是泥濘,索德的體力又還沒恢復,所以他們走得不算快。在濃廕庇日的樹林裡磨蹭了小半天,終於聽到了嘩嘩地流水聲。樹木逐漸變得低矮,地面向下傾斜,緩坡的底部是一條靜靜流淌的小溪。清澈的溪水沿著長滿水草和灌木的河床流淌,看起來只有大約半米深。
塞坦尼爾停下腳步。
索德愣住,問道:“這就是佩尼奧斯河?”
塞坦尼爾點頭,向四周看著,像在找什麼。
索德笑得有點難看了:“這水就這麼淺?我還以為殿下說的順著河下去是坐船,原來我們要涉溪,這樣恐怕三十天也出不了天界。”
“這是佩尼奧斯河的源頭,現在又是枯水季節,所以水不大。陛下先休息一會吧,如果覺得難受,可以再喝點昨天給您的藥。”塞坦尼爾交待了一句,六翼從背後伸出,拍了幾下,飛到河對面去了。
索德捂著胸口坐到地上,看他在河對面砍倒一棵兩人合抱粗細的大樹,截出約兩米長的一段樹幹,削掉上面的枝椏,又在中間挖出一大塊。這些活並不輕鬆,他幹起來倒不顯得很吃力,姿態也很優雅。索德已經大概知道他要做幹什麼,見他忙得無暇顧及自己,也懶得再裝虛弱,用手撐著下巴看著他忙來忙去。塞坦尼爾很快在樹幹中間挖出一個可供兩人乘坐的地方。他收起劍,召喚了一陣旋風把獨木舟抬起來,測試了一下平衡,稍微調整了幾處地方後把它放到溪流上。獨木舟被溪水衝得晃了兩下,被長在四周的灌木和水草固定住,動彈不得。
塞坦尼爾飛回來,問:“陛下休息好了嗎?我們這就出發了。”
“啊……還好吧。”索德艱難地扶著旁邊的一棵小樹站起來,跌跌撞撞走下坡地,坐到獨木舟上。
塞坦尼爾看他坐好後默唸了句咒語。不一會上游就傳來轟鳴聲,一股混濁的洪流夾著白色的泡沫沿著乾涸的河道奔湧而來。儘管心裡早有準備,索德還是被這水流的來勢驚到了,下意識的抓緊了船舷。塞坦尼爾緩緩拍打著翅膀停在半空,盯著那水流看,等它衝到近前的時候眯了一下眼。水流像被無形的牆阻住,洶湧的勢頭馬上一緩,幾乎是溫柔地流過來,把獨木舟抬起向下流飄去。
想像中被衝得人仰馬翻的情形沒有出現,索德舒了口氣,放鬆了身體靠到船上,拍了拍船舷問道:“殿下在哪學的做這東西?”
塞坦尼爾收了翅膀落到船上,反問道:“陛下難道不會嗎?”
“呵呵,我只是看人做過不少次,還沒親手做過。”
塞坦尼爾看著前方的河道說:“我也一樣。”他說得很平淡,就像是理所當然的事。作為這世上最早的神族,他幾乎見證了所有事物的出現和衰敗,看得多了想不會都難。
一棵枯死的大樹橫在前面的水道上,塞坦尼爾用風魔法把它捲到一邊。
不經意中回頭,發現索德正看自己,微皺著眉,紫色的眼眸中一片溫柔,帶著渴望和悲傷。塞坦尼爾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不由眨了下眼,再看過去時索德還是那種滿臉漫不經心的神情。對上塞坦尼爾的目光時,他咧嘴笑了一下,似乎隨時又會說出什麼莫名其妙惹人討厭的話來一樣。
剛才的是錯覺?塞坦尼爾放下疑惑,轉回頭看向前方。
這裡的河道已經比較寬闊,水流卻比剛才急了,中間還有好些旋渦,獨木舟不時打著轉。塞坦尼爾說:“這裡已經是第二重天的邊境了,佩尼奧斯河從這裡傾瀉到第一重天。”正說著,獨木舟就接連打了幾個轉,等它再穩下來,兩人已經看到前面不遠處就是一片懸崖,水流從懸崖邊緣傾倒而下,形成落差達幾萬米的瀑布,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塞坦尼爾站起來,神色有些嚴肅,就在獨木舟到達懸崖邊緣的時候,他抓住索德的一隻手飛起來。獨木舟被水流帶著衝下懸崖,塞坦尼爾帶著索德在瀑布邊往下飛。也許是怕被看到,他沒有飛得離瀑布太遠,而是保持在離它僅五六米的地方慢慢下降。飛濺的水花不斷灑過來,卻被他的魔法擋在外面。
兩人周圍是一片奇異的景象,一邊是浩瀚得看不到邊際的宇宙,無邊的黑暗中億萬星辰旋轉發光。一邊是第一重天的天空,絲棉一樣的雲彩懶散地飄在空中,被沉到山頂的太陽染成金紅色。晚歸的燕子從空中飛過,為這副靜謐的畫面添上了少許動感。
突然,塞坦尼爾的手一緊,飛快地向旁移動,進入瀑布裡面。強勁的水流打在他的魔法防護上,逼得他硬生生地往下墜了幾十米才穩住。索德知道他肯定是看到了巡邏的天使軍,才會進瀑布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