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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訊而來。趙修不得不感慨這個縣城訊息傳播速度之快。
“啊,那個嘛,當然是為了維護桃源縣的治安啦!”
分明就是來看熱鬧的吧?趙修瞄了崔謙一眼。在這個小小的桃源縣做縣令,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清閒的事。每天閒閒沒事幹的崔謙得到這麼有趣的訊息,想都沒想就跑來了。果然讓他看見了十年難得一見的美少年,他也就覺得不虛此行了。
“一個小孩能跟治安有什麼關係啊?”
趙修不客氣地回敬崔謙。
“我可不是小孩哦。”少年插嘴道,“我馬上就要二十了。”
這次輪到三個人一起長大了嘴巴。眼前的少年還沒有身材瘦小的柳安居高,而且說話還帶著童音,怎麼看都不像十九歲。
“看你身材樣貌很有特點,莫非是福州人士?”
崔謙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居然興致勃勃地和少年攀談起來。這少年是哪裡人跟在座的各位沒有任何關係吧?趙修真想這樣大吼出來。
“我原籍福州,不過很久以前就到蘇州生活了。大人真是好眼力。”
“以前曾經有個福州的朋友,看起來跟你有點相似。”
“咱們真是有緣。”
“就是啊!”
……
“夠了!”
趙修大喊一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如果由著他們,不知要東扯西扯到什麼時候,只怕到天黑都談不到正事了。想想當年崔謙剛來這裡做縣令的時候,他還是個彬彬有禮、志向高遠的大好青年,沒想到現在變成了這麼八卦的人。似乎在這種地方住得太久,就連對人基本的防備都沒有了。
三人被怒髮衝冠的趙修嚇了一跳,立刻噤聲端坐,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你是想找你的樹生哥沒錯吧?”
趙修清了清嗓子,想要從頭梳理一遍。
“我已經找到了。”
少年興奮地回答。
“都說了我不是樹生,而且我是真的不認識你。不如這樣吧,你說說你是在什麼地方見到什麼樹生的。”
“嗯?樹生哥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明明就是兩年前的事啊,我在隔壁村的許願樹那裡許願的時候碰到你的,那時候你跟我聊了好久,還說我們是朋友,隨時都可以來找你呢。”
兩年前?趙修好像跟柳安居去哪裡許過一次願,可是他不記得碰到過這個人,更沒說過話。可是
少年一臉真摯地看著他,又不像是在說謊,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趙修支著下巴思考起來,不過還是毫無進展,除了少年認錯了人恐怕沒有其他解釋了。
柳安居乾咳一聲,趙修抬起頭,看到他只動嘴唇不出聲地問他是不是又騙了人家的錢。趙修當然想都沒想就否認,沒錯,當初他是用了一點小手段騙了柳安居的錢,不過住在百草堂之後他就再沒做過這種事。
“你認錯人了,既然在隔壁村見到樹生的你就應該到那裡去找嘛!拜託你不要糾纏我了,我說不是樹生就不是。”
“可是證據……”
“那種東西說是誰都可以,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吧?”
趙修粗魯地打斷了少年的話,這種事果然還是應該快刀斬亂麻,稍微動搖一點就怎麼都說不清了。
少年聽了以後垂下了腦袋,小小的身體此刻縮成了一團,看起來更加可憐。他默默地拿了自己的包袱,垂頭喪氣地向門口走去。崔謙看到少年那個我見猶憐的模樣都坐不住了,立刻起身拉住了他。
“趙道長,人家千里迢迢從蘇州過來找你,就算你不記得了,也不用把他趕出去吧?”
崔謙說著把少年拉了回來,讓他坐在凳子上,還輕聲地安慰起來。
“關我什麼事啊?”
本來就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啊!如果隨便來個人說認識自己,自己就要把幫人家做這做那才奇怪吧?趙修瞪著崔謙,可是卻沒發現柳安居在瞪著自己。
“剛剛大人叫你道長了吧?”少年忽然抬起頭,一臉嚴肅地注視著趙修,“你就是樹生哥,因為樹生哥也是道士。那天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就穿著一身道士的衣服,袖口還有個雙魚的標誌。”
這下趙修啞口無言了。他本來覺得那個“樹生哥”跟自己長得相像,所以少年認錯了人。可是現在少年卻說對方也是道士,這個巧合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而且不是所有的道士衣服袖口都帶有雙魚標誌,那是太清宮道士所專有的。在這個桃源縣裡,從太清宮來的道士恐怕就只有趙修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