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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了聲謝謝,小護士又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鐵忠跟在眾傷員們後面,等著順序輪到自己,他前面是個看上去快六十的老人家,正躬著身子不停咳嗽,鐵忠看見他的手臂上起了個碩大的水泡,腳上的褲子也被刮破了,邊緣處沾著血,已經幹掉了。
老人家覺得自己面前一暗,發現光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了然後回過頭來,看見鐵忠後便驚訝地指著他。
“你……”老人家顫顫巍巍道,“你是那個砸車門的小夥子……”
鐵忠臉一紅,他沒想到居然有人記得自己,老人一說話旁邊的人也都看過來,每個人眼中都帶著不同程度的感激。
正好又一個傷員從裡面出來,老人連忙讓開一步,揪著鐵忠的衣服把他往診室裡推。
“小夥子,你受傷了,還是先進去吧。”老人說著,前面的人也都紛紛讓開來,鐵忠推辭了兩句眾人仍然堅持,他覺得自己再推讓反而會顯得矯情,於是也不客氣地進了診室。
“什麼名字?”裡面正坐著一名醫生在桌上奮筆疾書,聽到有人進來連頭也不抬,只請了請手示意人在辦公桌前的小床上躺下。
鐵忠乖乖地照做了,並且回答道:“鐵忠。”
醫生這才抬頭,走到鐵忠身邊問:“傷哪了?”
“手。”鐵忠舉了舉自己的胳膊。
醫生拿著水筆撥了撥,淡淡說:“傷口不是被燒的,普通割傷,先打針破傷風吧。”鐵忠早有心理準備,聞言點了點頭,又朝裡面的隔間高聲道:“小白,先給這人做個皮試。”
隔間是被布簾隔開的,裡面傳來一聲輕柔的女聲,鐵忠聽在耳朵裡不禁咯噔一下,不會這麼巧吧……
那人走出來,鐵忠與她對試,兩人便雙雙石化了。
女人正是之前被鐵忠評價為兇護士的小白,她本來拿著藥物沒什麼表情,在見到鐵忠的那一瞬間愣了片刻,然後爆炸般尖叫道:“是你?!”
鐵忠被那一嗓子叫不清,門外也有許多其他傷員好奇地往裡看。
“你能小聲點嗎?”鐵忠苦笑,“兇巴巴的樣子小心嫁不出去!”
小白於是更大聲地尖叫道:“我嫁不嫁得出去關你這臭男人什麼事啊?閒事管得可真多!”
這下好了,門外的傷員們被徹底地吸引過來,將門口圍了個水洩不通,鐵忠見事情要大條連忙道歉:“對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要這麼說你的。”他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每次都是這張嘴闖禍。
小白把藥物啪一聲重重放在桌上,叉著腰杏目圓瞪:“那你就是有意的嘍?!”
醫生低喝道:“小白!”他走過去關上診室的門,把那些八卦的眼睛都擋在門外,回頭滿臉嚴肅說:“工作時間不要說無關事情!”
“哼!”小白冷笑一聲,她拿起一支針管,陰森森的看著鐵忠,隨著藥液化成一根透明的拋物線落在地面,她的嘴角也浮現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鐵忠時到此刻到真正感覺到了後悔,他躺在床上有些害怕地往後面縮了縮,小白陰笑著一步步地逼近他。
從小以來鐵忠最害怕的就是打針了,連墨松面對針頭的時候都比他要勇敢得多。
小白:“不要動哦,小心針頭斷在裡面都拔不出來——”
鐵忠寒毛一豎,緊張地抓緊了身下的床單,隨後又聽見醫生道:“小白,不要嚇唬病人,動作快一點,外面還有其他人。”
小白哦了一聲,也不再磨蹭,直接走上前拿起鐵忠的手,用針頭挑起面板輕輕地將藥水注射下去。
鐵忠在自己被針頭扎的一瞬間就閉上了眼睛,他只覺得手腕處上的一點火辣辣地開始脹疼,片刻後覺得疼痛越來越大的時候一隻手卻拍了拍他的頭,說:“行了,趕快起來,去外面等十幾二十分鐘,感覺有什麼不對再進來跟我們說。”
說話的正是小白,鐵忠如蒙大赦般爬起來就往外面跑,他拉開門,一群扒在門上的人轟隆隆地摔進來一片。
鐵忠:“……”
小白:“……”
醫生頭也不抬:“下一個。”
鐵忠無聊地站在醫院的走廊邊上,他捏著自己的一隻胳膊,手掌上的血已經停流並且結了一層痂,而在手腕處鼓著一個黃豆大小的皰,那是做皮試形成的,為的是觀察鐵忠會不會對青黴素過敏。
他一想到等下還要進去捱上一針內心就十分糾結,心裡正煎熬著,突然聽見走廊一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鐵忠抬頭一看,就看見一臉怒容的墨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