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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剛才生死一線,其實也只是過了半個小時不到,他覺得累得慌,索性跟一堆喪屍的屍體一起躺在地上。因為之前直接倒在一隻喪屍身上又被另一隻喪屍從前面壓上來的關係,現在他全身上下左右全是紅黑的血和腦漿,就這麼躺在屍堆裡,估計就算是喪屍也會把他誤認為成同類的。
天邊已經能看到少了半邊的月亮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之前隱隱冒頭的想法又浮了上來。
如果是他們拋棄了他呢?
明明是無法完成的許諾卻被輕易許下,說著“你要乖乖在這裡等著,一會兒我就來接你。”的人是永遠無法體會獨自等待的那人的心情的。
他忽然想起那個大雪封國的年月,女人揉著他的臉跟他說,在這裡等著她會回來接他。周圍白茫茫的一片,他揉搓著小手,站在高高的石階上伸直了脖子向外張望,直到周圍籠罩在一片銀白的月色中,也還是隻有他一個人。女人離開時候的腳印已經被新雪掩蓋住了,像沒存在過一樣。
那場雪下的著實大,厚褥子似的。
後來,他開始在孤兒院的生活的時候,還會偷偷溜回那個女人跟他約定的地方,明知道已經等不到了,卻還是不死心,好像一回頭就能再看到那個笑容溫婉的女人,一臉歉意的揉著他的臉對他說,“……,我來接你了。”,他連她是怎麼叫自己的都已經記不起來了,卻還是記得她說會回來接他。
再後來,在傭兵團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槍響的瞬間他只覺得眼前白茫茫一片,仿若那年大雪。在這麼多年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時候他是被拋棄了,讓他等著的那個人——他的母親不要他了。
時間過去太久,以至於已經連女人的面容都記不得了,只有那時茫然無措的心情烙印一般刻印在記憶裡。
所以說他最討厭等待了,付諸期待在裡面最後卻總是空等一場。
心情陷入低谷的時候,猛地就想起言林說“搭檔”時候的認真,少年的眼睛裡閃著光,不善言辭的把所有的情感都隱藏在這兩個字裡。
言林雖然嘴巴毒脾氣差,卻沒有騙過他,雖然他們才剛認識一個周,但是一起經歷過生死,時間已經不能那麼機械的來計算。
應該不會空等一場的吧?
夜色慢慢籠罩下來,十二翻了個身,在困頓中模模糊糊的胡亂想著。
“十二!”
“十二!!”
“十二!!!”
此時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正是喪屍狂歡的時候,言林也不敢喊的太大
聲,只能指望那個感覺一直很敏銳的白痴(?)能聽到他的聲音。
夜視能力不如他的陳晨也跟在後面,兩個人不敢開手電筒,只能慢慢摸索著找。
言林喊的聲音都變調了也沒聽著回應,心口像是堵著千斤重的石塊,每邁出一步都耗盡所有心力一般。
這座植物園大的有些過分,他已經從他們約定的地方地毯式搜尋找到另一頭來了,還是不見十二的影子,而這邊竟然滿地都是屍體,活人的,活死人的,看的人心驚膽顫。
“言林,你……你過來……”陳晨在幾步遠的地方招呼他,聲音有些顫抖。
他趕緊一個跨步邁了過去,“你……”
他忽然說不出話了,視線順著陳晨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維持張嘴的姿勢一動都動不了,霎時間徹體冰涼。
心臟像被人捏在手裡,原先沒有看到的時候還只是輕輕的揉捏,讓他在尋找的這幾十分鐘裡時不時疼上一疼;而現在,那雙手卻像是猛地用力捏緊,疼的他眼淚一瞬間就湧了上來,全身都在顫抖,站都站不穩。
他幾乎要暈過去。
言澈經常跟他說,搭檔是一輩子的事,能遇到合得來的搭檔是種緣分,要好好珍惜,那時候他們還活在不知喪屍為何的世界裡。後來屍變爆發,一夜之間世界全然變成了陌生的模樣。他順理成章的跟言澈搭檔,以為就這樣了,卻沒想到兄長會先一步離開。
對於新搭檔,他其實並不像外人所認為的那麼排斥,他雖然捨不得言澈,但也知道總有一天要離開兄長的庇護去過自己的人生。
雖然新搭檔是個腦子少根筋的白痴,但他已經決定接納他了,背靠背貼在一起的時候是種全然不同的感受。雖然相處時間很短也有很多地方需要磨合,但他不介意兩個人一起面對挑戰。
可是現在,所有的念想都化為虛妄。
他怎麼能……他怎麼敢……
“他會不會……”陳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