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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傑森去抓魚的空檔,布萊恩也採了幾枚青澀的果子和塊莖作為飯後甜點,並收集樹枝,燃起篝火。在一切處理妥當之後,他甚至有時間給亨特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妥善地塞進了他破破爛爛的睡袋中。
為了保持體力,傑森還是偷偷捉了幾隻甲蟲和蜘蛛作為零食。
“嘎嘣脆,雞肉味。”他無意識地念叨起這句經典臺詞,忐忑地猜測,回到電視臺之後,他們的合同——他的合同——是否還能順利執行。
一條人命——也許是兩條——以及一份岌岌可危的高福利合同,使得傑森暫時喪失了聊天的興趣。他們沉默地吃完午飯,傑森又一次嘗試聯絡警方、電視臺以及負責運輸他們的某空軍中隊,甚至連收費諮詢熱線都被他的騷擾了一遍,然而隨身機始終只是用柔和的沙沙聲作為回答。
他放棄嘗試,改為指示晶片下載周邊環境的三維地形圖,隨身機卻柔和地提示他:“目前訊號故障,請稍後再試。”
頓了一下,又體貼地補充:“如果遇到麻煩,在原地等待救援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而且,這裡的夜空十分迷人,非常適合你和你的同伴一同欣賞。”
“真是個浪漫的點子。”布萊恩不無諷刺地評價。
傑森假裝沒聽見。他晃了晃手腕,又試了幾個其他的指令之後,終於徹底放棄向隨身機求助,轉而徵詢地看向布萊恩:“亨特的屍體需要收殮,威爾也需要專業搜救人員來定位救援,我們越快和外界聯絡上越好。——這裡靠近239國道,也許我們可以一邊往外走,一邊繼續嘗試聯絡。”
布萊恩沒有表示異議。
兩人鑽進帳篷裡,打算從滿地的垃圾中搜尋些有用的物品,用來充實他們的揹包。
結果當然又是令人沮喪的,因為帳篷裡唯一完整的東西就是已經宣佈死亡的亨特。
傑森拉開睡袋,將亨特從頭到腳搜了一遍,從他隨身的腰包裡翻出了四五張能量棒的包裝紙,一把瑞士軍刀,一小瓶只剩一半的伏特加,一瓶醒神膠囊和與之配套的加速代謝的滴露,抗暈藥以及緩解中暑症狀的複合維生素。
傑森將腰包展示給布萊恩看:“你需要這些藥嗎?”
布萊恩移開目光:“不用。”
“真巧,我也用不著它們。”傑森輕快地笑著附和,將伏特加和瑞士軍刀收進包裡,兩人就此離開營地。
239國道確實並不遠,縱使中間隔著森林和湖泊,他們依然趕在日落之前到達了那裡。
馬路上沒有一輛車駛過,火紅的夕陽心無旁騖地烘烤著柏油路面,竭盡全力使它如同腐爛的鹹魚一般柔軟黏膩,味道古怪。
“該死的復活節假期!”傑森低咒一聲,向他的同伴苦笑著攤手,“我們別無選擇,只能沿著國道繼續向前,然後指望著老天開眼,叫咱們突然碰上個願意在假期裡享受汽車旅程的怪胎。”
“下次開口時,”布萊恩的聲音裡仍舊沒什麼波瀾,“記得說些我不知道的。”
傑森聳聳肩。
半晌,他突然笑了:“哦,這個你應該還不知道。”
他指著遠處的一個黯淡的小藍點,嘴巴咧得更大:“瞧,一座有機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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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機農場”並不是個多麼新鮮的玩意兒。
早在上世紀末,一些憂心食品安全的營養學家們就提出了這個概念,本意是為同樣杞人憂天的消費者提供無汙染、無化學毒素的食品,但因為當時的有機農場越提越高的標準,比如有機肥料——也就是糞便——嚴格過篩,灌溉水源經過五十四層淨化過濾,給牛做泰式按摩、喝德國啤酒什麼的,種種匪夷所思的開支使得有機食品的價格越來越離譜,最終導致了幾家大型食品公司的破產。
而現在的有機農場並不再在“汙染”上面做文章,相比最初的概念,如今的運作更加“娛樂化”:農場主僱用幾個身材火辣的俊男美女,讓他們在農場上每天十四小時地辛勤勞作,揮灑汗水,農場上無處不在的攝像機使他們成為了真人秀的主角,而他們收穫的產品就搭配著全套影片,賣給那些嚮往這種生活,或是乾脆是嚮往這些俊男美女的人群。
總之,有機農場就代表著有人,有人就代表著能跟外界聯絡。只要能夠聯網,傑森相信,他遲早會把今天的麻煩事弄清楚。
傑森和布萊恩加快腳步,幾乎是向著那塊代表有機農場的熒游標誌跑步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