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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同學久別重逢,沒有開口大家已經擁抱成一團。來自浦東開發區的陳衛家一身名牌讓我眼花繚亂,在陽光下不時閃閃發亮的卡提亞鍍金眼鏡讓我不敢直視,這一切都讓人自然聯想到浦東開發區的光輝成績。在我們班一向有“上海寶貝”之稱,小巧漂亮的蔡芬芬一直在旅行社靠收取小費過日子。以前還有些擔心老同學如何維持昂貴的上海生活費,見面後立即發現那擔心是多餘的,我瞬間已經計算出這些年蔡小姐塗抹在臉上和脖子上的化妝品都不會比我生活總開支少,光彩照人的蔡小姐竟然和十幾年前在學校時幾乎一模一樣!如此高超的美容保養讓我想到埃及人制作木乃伊的精湛手藝。
在保密部門工作的鄧克海雖然也只是個副處長,可是卻是我們同學口中的最有官味和官派的,高階西裝仍然掩蓋不了他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他見了我,本來是想象接待外賓一樣和我握手的,卻被我硬是抱住了。“ 你小子富貴了不少!” 我打趣地說, 陳衛家馬上接上來, 指著鄧克海的小肚子羨慕地說:“ 他們單位油水多, 要是別的單位,他這點小肚腩至少得是個局長。” 我聽後故作驚奇地打量著鄧克海, 小蔡也在旁邊開口了: “你千萬不要小看這一點小肚喃,不知道要多少魚翅燕窩鮑魚湯,外加多少山珍海味,並且要多少日積月累才可以。”
我們都笑起來,鄧克海臉有些紅,他一邊整理西裝一邊轉移了大家的玩笑:“我還是喜歡坐火車,雖然火車票貴點,但是高階包箱裡有洗手間,一晚上很是舒服。”
我點點頭,我沒有坐過這樣的高階包箱,據說只有上海到北京和上海至廣州之間有一兩班次才掛這樣的特別包箱,有一人間的,也有兩人間的。兩人間裡可以關上門做愛,在轟隆隆的火車上做愛,很讓人神往。
“可惜,你怎麼不帶上嫂子呀?”我打趣地說。
鄧克海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影。他們沒有大件行李,我特別囑咐他們把自己的包包看好,然後我們一起向計程車站擠過去。揹著大包小包的盲流好幾次把我們四人撞散,到計程車站時,蔡小姐已經汗流浹背了,糟糕的是塗上厚粉的臉被汗水一衝,好像專供行人跨越的斑馬線。
上了計程車,鄧克海副處長就皺著眉頭抱怨說:“你們廣州怎麼搞的,一個好好火車站被盲流搞得亂糟糟的。”
“上海不是這樣嗎?”我問。
“你大概是好久沒去上海了吧,上海現在好得很。我們實行見一個盲流遣送一個,雖然市政府花費了不少錢,可是你到我們火車站的廣場看看,乾乾淨淨,找不到盲流和乞丐。再看看你們廣州火車站…………哎呀,這路邊也一樣,到處都是衣冠不整的盲流。單從這點上看,你們廣州還想和上海競爭嗎?”
我心裡突然有些生氣,於是看著窗外的盲流,嘆了口氣說:“我們廣州也沒有辦法,這也畢竟是他們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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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位能夠趕過來的同學分兩大桌子在花園酒店宴會廳歡聚一堂, 在北京大學的歷史上並不是多見的。北京大學近百年的歷史上可能沒有一個同學會可以收集齊所有的同學,總有人畢業不到兩年就夭折或者莫名其妙地失蹤,加上學理科的大學生畢業後紛紛出國留學,而學文科的一般不出一年又總有坐牢的。一開始見面時大家還沒有完全放鬆下來,特別有兩位女同學忙著抽空往臉上塗脂抹粉,好幾位處長仍然不適應沒有領導預先作報告定主題的聚會。在田海鵬宣佈這次同學會的主題後,氣氛才逐漸融洽起來。
田海鵬說,40位大學同班同學,除了一位因病去世,四位同學完全失去聯絡,剩下的有在國外和建設大西北的無法趕過來,今天共有27位同學來到廣州。這27位同學中在政府部門工作的幹到最高職位的是正處級,最低也是副處級。在公司乾的最高職位是董事長,最低也是副總經理。還有個體戶,也都是比上不一定不足,比下卻綽綽有餘的。為了大家能夠歡聚一堂,暢所欲言,誰都不要情不自禁地擺臭架子。今天同學聚會的主題就是:你以為你是誰?
大家都笑起來,氣氛顯得異常的輕鬆。四年大學最後好象以分配單位宣佈了勝敗優劣,然而十年的時間幾乎又重新排列了一遍。大學裡成績最好的王啟留,現在因為在報社和主編關係緊張,結果頭上的頭髮都愁得屈指可數。而我們班當時多次被老師歸結為失敗典型的夏豪強,目前開著賓士轎車,一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