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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他一般都不會搞錯。
他有一箇中學同學在稅務部門工作。他撥了個電話,得知莫頓街65號的6B公寓是一家挪威公司的產業。看來這就是蘇茜那個在歐洲的朋友的真面目。安德魯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繼續思考著這些事情。
“你到底是誰,蘇茜·貝克?”他一面自言自語,一面重新在電腦前坐了下來。
他在搜尋框裡輸入了“勃朗峰事故”,看到了在這座山峰上發生過的一系列慘劇。
有一家法國的日報網站給出的連結提到去年一月,搜救隊在4600米的高度發現了一個困在風雪裡整整兩夜的登山者。這位倖存者身上多處凍傷,還出現了低體溫的症狀,被送到夏蒙尼鎮的醫療中心治療。安德魯看了一眼牆上的鐘,紐約時間上午11點,那法國應當是17點。他在電話裡等了很久,《多菲內日報》的編輯才接聽了電話,但安德魯實在無法理解對方說了些什麼,雖然他已經在很盡力地用英語解釋。安德魯又撥了一個電話,打給了夏蒙尼鎮的醫療中心,介紹了自己《紐約時報》記者的身份,要求與其負責人通話。對方請他稍等,詢問了他的號碼並隨即結束通話了電話。安德魯暗想恐怕不會有人回覆,已做好了下一輪電話“騷擾”的準備,卻沒想到二十分鐘後,鈴聲響了起來。是醫療中心的負責人埃德加·阿杜安打來的,想要知道安德魯聯絡他們的原因。
安德魯提起了蘇茜·貝克,聲稱自己要做一份關於美國遊客在歐接受醫療服務的調查。負責人卻已想不起這個病人。他解釋說這是因為醫院救治過很多受傷的登山者,並承諾安德魯會去查閱資料,明天給他回電。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安德魯去了圖書館。
蘇茜走進閱覽室,發現鄰桌的位子上空無一人。她將借來的書放在桌子上,就去了旁邊的咖啡館。安德魯正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邊看報紙邊喝咖啡。
“閱覽室裡不可以喝東西,可今天早晨我需要一點兒咖啡因。”
“沒睡好?”
“是啊,在床上睡的,而我已經不習慣了。你呢?”
“你的床很舒服。”
“你的右手總是藏在口袋裡,是拿著什麼東西嗎?”
“我是左撇子,右手很少用到。”
蘇茜明顯猶豫了一下。
“更準確地說是因為它已經沒什麼用處了,”她掏出了右手,食指和中指從第二指節起都已經被截掉了。
“因為和人打賭?”安德魯問道。
“不是,”蘇茜笑著回答,“是凍傷。奇怪的是,雖然壞死的部分已經去除了,可我還是覺得痛。有的時候疼痛感還會特別清晰。也許過幾年就會好吧。”
“怎麼會這樣?”
“去年冬天,我們去爬勃朗峰,結果掉進了冰隙。”
“你的丈夫就是在這次登山中自殺的?”
“他沒有自殺,是我害死了他。”
安德魯被蘇茜的坦白嚇了一跳。
“是我的大意和固執殺死了他。”
“他是你的嚮導,應該由他來評估風險。”
“他警告過我,但是我沒有聽他的話,而是堅持繼續爬,他一直跟著我。”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因為我也要為一個人的死亡負責。”
“誰?”
“一個因為我的調查卻橫死的人。我在路上放了些廢鋼筋,想扎破輪胎好逼車子停下來。沒想到汽車發生了側滑,撞死了一個行人。”
“調查的時候,你總不可能什麼都預見到!”蘇茜嘆息道。
“很奇怪,我從沒告訴過任何人這件事情,連我最好的朋友也沒有說起過。”
“那為什麼要告訴我?”
“為了說明世事難料,災禍總是會發生。你為什麼會在冬季去爬勃朗峰?我對登山一無所知,可我想這也許不是什麼合適的季節。”
“那是個紀念日。”
“你們要紀念什麼?”
“一起發生在土爾納峰的墜機事故。”
“你紀念的事情真是有趣。”
“我也向你說出了心裡的隱秘,我說的比我想說的更多。”
“如果你是想以此激我說更多的話,那麼你成功了。”
“不,我完全沒有這麼想,”蘇茜回答道,“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我們聊點兒別的。這樣你就還是那位願意把公寓鑰匙交給我的紳士。”
“你說得對,不管怎樣,這些事情也和我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