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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搞不好還會得罪宣傳部和市委省委。”
楊文峰想起了總編輯吳力超的教導,臉紅紅地一個勁點頭。
“公安的同志考慮到高大林並不知情,所以就沒有對他採取刑事拘留的措施。高大林當天就自由了。不過獲得了自由的高大林立即陷入困境,他不但身無分文,而且丐幫已經對他下了‘禁討令’,就是說,高大林如果再在他們勢力範圍內乞討,他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同樣這時的高大林也已經厭倦了低三下氣的討生活,他現在只想搞到一筆路費回家鄉湖北隨州市萬和鄉的高家灣。他在羅湖口岸轉了幾圈,肚子不停叫,眼睛也餓得只冒金星的他終於惡向膽邊生。他看到從香港過來的港客一個個肚皮脹脹的,屁股口袋鼓鼓的。如果可以偷到一個錢包,也就夠回湖北的路費了。”
“他失手了嗎?”楊文峰焦急地問。
“沒有。”王媛媛說,“他在羅湖口岸也好幾個月了,算是比較熟悉當地的地形,所以當他選擇一處偏僻的地方下手時,竟然成功了。從那個港客屁股後面的口袋裡掏出的錢包足足有兩千港幣,還有一些身份證件之類的,外加兩三個避孕套。估計這港客是過來嫖妓的,所以不敢多帶錢,正好夠一炮和一餐飯的費用。高大林得手後激動不已,準備再幹幾單就歡歡喜喜回湖北過年。當時正是2002年12月份,距離中國人民揚眉吐氣全國歡騰載人神州飛船成功返回地面只三個月,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高大林第一次得手後就馬上找在這一帶遊逛的盲流換錢,小攤小販不收港幣,高大林總得先換點人民幣買個饅頭填飽肚子吧。沒有想到就出事了。”
楊文峰挺了一下,眼睛裡露出關切。王媛媛不緊不慢地繼續說著故事。
“乞討有丐幫,偷竊集團也有組織,深圳當時就有大大小小六十七個上一定規模的扒手黨。比起丐幫以可憐博得人家同情為主,扒手組織就要嚴密和殘酷得多。如果你不是丐幫的組員而擅自在他們的地盤乞討,最了不起的是被他們搶了錢攆走了事。可是扒手就不同了,如果你不是扒手黨成員而在他們的勢力範圍偷竊,有可能因為你的‘不統一行動’而招致公安報復從而危及這個地區的扒手黨,所以扒手黨絕對不允許散兵遊勇在他們的地盤行竊。這些高大林當然不知道。他當時還拿著偷來的港幣和人家換。而這個和他換錢的人正是盤踞在羅湖口岸的深圳最大的扒手黨成員之一。
“可憐的農民盲流高大林哪裡知道,這深圳的扒手、搶劫黨早就把深圳劃分得整整齊齊。當地和廣東本省的扒手主要有東莞幫和潮州幫,他們的地盤在皇崗、沙嘴、下沙一帶;新疆幫則把東門劃分為自己的勢力範圍,東北幫的總部設在八卦路。至於最有油水,每天都有成千上萬荷包鼓鼓的香港人來往的羅湖口岸,則被湖南扒手黨霸佔。他們當時的首領來自湖南攸縣,外號‘大灰熊’。此人曾經當過五年的特種兵,身手敏捷不凡卻又心狠手辣。在他嚴密的控制下,這個地區的扒手都成了他的手下,扒手大多以來自湖南、四川的盲流為主。
“要想貪汙腐敗包二奶必須走入黨當官或者做人民代表這條路,乞討也需要加入丐幫,這當小偷也必須正式加入扒手黨。樸實的高大林哪裡知道人生這麼艱難,世事如此複雜呢?結果他被那個要和他換錢的扒手黨徒騙到一個偏僻的地方,這時好幾個湖南扒手黨手下一擁而出,對他一陣拳打腳踢,而後又搶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錢物。高大林沒有招架之力,他只能本能地用手一會抱住頭,一會捂住腰和胸脯。等他們打累了散開,他蜷曲在那裡好一會,等他逐漸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肺還沒有破裂時,想掙扎著站起來,這時,卻突然發現感覺不到腿。不僅是那條受傷的腿,右腿也感覺不到了。原來他的左腿的舊傷被踢得舊傷復發的同時,右腿竟然被生生打斷了。”
楊文峰聽得越來越緊張,呼吸都有些急促,但當他看到王媛媛沉著的表情,立即讓自己也冷靜下來。
“他當時也爬到醫院去,但人家最多能夠幫他免費上一次藥。醫院也承包了,還要運轉,不可能免費收留病人,就像飯店賓館不可能免費招待客人一樣。從醫院爬出來的高大林抬頭望天,可是透過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他只能看到一小塊被擠壓得變了形的天空。這時萬念俱休的高大林突然想起了老家農村,他突然想回家。
“這想回家的願望隨著每一次從兩條腿上傳來的刺骨的疼痛而增加。那兩天高大林就求好心的同鄉用腳踏車把他拖到火車站和公共汽車站,他求車站同志能夠免費把自己運回湖北。如果他們同意,他可以坐在廁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