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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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點起來,接著塞了一支到我手裡。我看看手裡的蠟燭,又抬頭茫然地看看白翌,只見他把蓋在骨灰盒上的黑布掀起一個角,側過蠟燭滴了幾滴蠟油上去後,就把蠟燭這麼立在骨灰盒子上,我莫名其妙地跟著照做。
白翌看著我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指放在嘴邊,意思是讓我不要說話,他給了我一個鈴鐺,讓我掛在身上,自己的腰帶上也掛了一個,然後他嘴裡唸唸有詞地向前走過去。冬天的風在黑暗的小巷裡穿梭,帶著枯敗的樹葉貼著地面打卷,發出沙沙的響聲。
我跟在白翌身後,看著他一邊就著蠟燭的火苗燒那些錫箔,一邊不知在含糊地念些什麼。這附近的小巷大多是相通的,我們倆就一直在幾條巷子裡兜來轉去,錫箔燃燒的煙霧不斷地在眼前彌散開來,氤氳著連周圍的景物都模糊起來,嗆人的紙張燃燒味道把周圍垃圾酸臭的味道掩蓋下去,一時間巷子裡只有我和白翌踏在黏膩小路上的腳步聲和掛在腰間的銅鈴在細碎地響動。一切似乎都恍恍惚惚,而我居然分辨不出這裡究竟還是不是在學校附近,只知道不停地在巷子裡向著某個方向打轉。
一路無語地走著,剛才還明晃晃的月光在不覺間已隱到雲層之後,四周只有我和白翌手裡的蠟燭發出的光芒,火焰在風中忽明忽暗地搖曳著,在牆上投射出兩個扭曲的影子。黑暗吞噬著周圍的溫暖,我覺得心裡涼透了,前面吃的辣醬算是全浪費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巷子像是到了頭,藉著蠟燭的光線隱約看見一堵青黑色的牆,可白翌卻渾然不覺似的繼續往前,我想拉住他告訴他前面是堵牆,沒辦法過去,但含糊的話語只在喉間滾了滾,卻發不出聲來,前面的白翌依然沒停下腳步,我也只能顫抖地抿著嘴巴,緊趕了幾步和白翌並排走向牆。
每走一步,我就感覺一陣頭暈,眼睛所看到的東西也越來越模糊,像是喝醉了一樣,我晃晃腦袋努力使自己不要摔倒。
白翌現在走得很慢,嘴裡念地卻響亮清晰起來,雖然我還是聽不明白,但發現他每一步都念完一句話再走,我在他旁邊跟著,兩個人就這樣慢慢地向前走過去,但是奇怪得很,我們越是靠近牆,牆卻像是倒退了一樣離我們越來越遠,本來走幾步就可以碰到的牆,現在漸漸變得模糊了。
大約走了一百步,牆已經看不見了。我們身處在一條荒僻的小道上,四周的景象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我可以肯定已經不是那條骯髒的小巷子了。我回頭看了看,後面一片漆黑,遠處傳來沙沙的樹葉聲,只在很遠的地方有兩點白色的光,晃悠悠地點在那裡。
白翌不再念詞了,他一邊走一邊告訴我道:“我們現在就在陰陽道上,後面的燭火有黑狗血保護著,再加上符咒,普通人看不見,而那些鬼也無法靠近,它就是我們的長明燈,絕對要在它熄滅之前回去,否則我們就會在這縱橫阡陌的幽冥古道上迷路。”
略微定定神,我低頭看了看手裡盒子上的蠟燭,已經燒了一小半的樣子,想來這也算是個計時器,於是點點頭道:“就是說手裡的蠟燭燒完之前我們不管事情辦完沒有都要先出去?那麼還磨蹭什麼,走了!”我說著就搶先一步踏出去,白翌點了點頭跟上來。
每走一步,身上的鈴鐺就發出清脆地響聲,不知是不是錯覺,這鈴鐺聲似乎比剛才清脆悠長了不少,脆生生地往四周傳出去,周圍突然多出許多人影子,白晃晃的在那裡搖擺,好像是被鈴鐺聲吸引過來一般。
我不自在地把視線調開,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天空,月亮不知什麼時候又出來了,只是本來還溫潤如水的月光此刻完全變成了血色的紅月,這種彷彿可以滴下血一般的顏色,使人看得十分不安。路上的泥土很軟很潮溼,每走一步都感覺腳像踩在棉花毯子上一樣,隨時都可能陷下去,我抿了抿嘴把視線挪回正前方,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慢慢地我們兩個就像是送葬的人一般,抱著自己的骨灰盒子在荒僻的小道上走了很遠,鈴鐺一直在丁零當啷地響著。漸漸地我感覺盒子變沉了,而泥土變得更加鬆軟,我踩得更加費力,幾乎是走在厚厚的充氣墊子上。
白翌看了看我,他明顯也很吃力,但即使如此費力,我們身上卻連汗也流不出來,那種閉塞的感覺就像身體被抽空了一樣。
我把盒子抱得更緊,生怕它從手上滑下去。眯眼看了看前方,卻只見幾步開外一片白茫茫的雲霧。越走氣溫越低,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溼氣,陰寒刺骨。盒子真的越來越沉了,而我卻變得越來越輕飄飄,完全沒有力氣抓盒子,我咬著牙齒,只記著白翌說過千萬不能放下盒子,眼睛的餘光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