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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葉青艾心知肚明。但是臨終前,她還是把這一稿紙留給了顧毓秀。因為她始終知道,顧毓秀,和自己一樣,都是“天真”的“愚者”。
世所非之而不顧,眾所難之而不返者,世謂“愚”。
顧毓秀雪中坐了許久,終於握緊一張已經發黃髮卷的信紙,裡面夾著一束乾枯的野花。最終,他風雪中一腳深,一腳淺,離去了。
她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卻無關天下黎民,所以他私自留下了。
“陌上花開,願顧郎,百歲長安。”
葉青艾病夭。看到手稿那一夜,顧毓秀睜著眼,流了一夜淚。
他二都是心懷宏願,無心風月之輩。彼此間,也總是坦坦蕩蕩,霽月光風。
然而。。。。。他始終記得那夜裡,她正另一縣城處理安撫民眾,聽聞他意外被圍,周邊無可求時。她毅然趕了三天三夜的路,親自指揮奇軍突進,為他送來糧草與傷藥。到的時候,跋涉而來的她被兵士推著,坐早已有些破裂的輪椅上,風塵滿面,疲倦不堪,卻私下遞給他一束尤帶露水的野花時,對他微微一笑:“天將明瞭。到了。”
黎明,兵困解。那次她解了他的圍,自己卻因連夜趕路,第二日便病倒了。
陌上花正好,踏歌馬蹄香。
顧毓秀一生未婚,病亡於職,葬於祁陽。
修仙卷之二十六
最後的時候;齊雲開左手持刀;身上的溫度漸漸消了;眼前已經發黑;跛腿傳來鑽心之痛。她咬緊牙關,微微顫動幾下;還是戰直了;嘴唇緊緊抿一起。
"來吧。"臉上濺著血的將軍,神情裡的激憤早已平息,餘下的卻是漠然與決然,甚至還有一絲平靜。
持刀橫身前;遠望曠然;隱隱可見高大的山脈綿延不盡。她的父親,也是這裡埋骨啊。那年她一十有五;眼淚都尚不及幹盡,空望著漫天無邊的雪,下白了秦嶺。
父親留下的戰馬惘然嘶叫,然後,那時年少的小將,帶著身後沉默計程車卒,頂著大雪,一副副收拾了父兄叔伯,同袍故舊的甲冑。
阿翁,孫女不孝,要獨留世上。但云開到底沒有辜負齊家祖訓,沒有辜負身後袍澤百姓。
如今,她也累了,也可以與父兄同袍,與這山川,同眠一地了。
與齊雲開戰死的訊息一同傳回京師的,是胡虜傷亡慘痛,沒有二十年絕計恢復不了精壯之力的喜訊。
軍中有將領背叛,洩露軍機,導致齊雲開乘勝追擊之時,被截斷後路而圍。然而,齊雲開將計就計,以身為餌,設定埋伏,一舉引出了胡虜最後的精壯。
血戰,以慘烈的結果,滅盡了胡虜最後的精壯。
而齊雲開本,被胡虜包圍,中數箭,不倒而亡。
舉京哀默,還有抱著齊小將軍只是同上次一般假死的念頭,卻隨即就被打破了。
將軍百戰死,本應馬革裹屍還,舉國哀榮。然而,齊雲開的屍首卻不知怎地落了胡虜手中。
胡虜愚昧,雖無力再犯邊,王庭西撤之時,以為憑剩下的雲州將士,拿不了縮草原就來去如飛的他們奈何。於是便以齊將軍的遺骨侮辱中原朝野:他們放言要將這女將軍的遺骨扒光,任辱/屍。
一時舉國譁然。
女將軍?!
那些本來為不用再支付鉅額軍餉二十年,因而交口稱讚齊小將軍,準備上表追封的大臣們,一時閉口不提功績,個個一幅受了莫大侮辱模樣,眾口一詞攻擊齊家欺君罔上,牝雞司晨,有辱國體。又說齊雲開乃是枉顧男女天倫,乃是大逆之輩,乞書官家撤銷齊雲開一切職務尊榮,並問罪齊家。天下間竟有不少自以為被一介女流犯了顏面的的腐儒士應和。其中以前些時候無故"病亡"了七子嫡妻的虞家與嫉恨齊家久已的武勳黃家激烈為甚。
許多武將則是想齊家只剩了一個老頭兒與幾個低階武將,若是搞跨他們,就又空出來幾個位置。何況聽說前些日子,那老頭,剛剛打退了夷狄,夷狄元氣大傷,東北平靜許多,不再需要齊老頭親自鎮守。那老頭兒年紀一把,也該退了。
官家雖然對於陪他長大的宦官糊塗一些,脾性也軟一些,卻到底不算昏聵之,自然曉得東北夷狄的厲害,也就不肯鬆口牽連齊家。於是朝堂爭鬥越發厲害。逼得官家都煩得厲害,縮排宮,任他們吵。
只是舉朝上下,無一個提及先把將軍屍骨,從放話辱骸的蠻族手中奪回。甚至勳貴世家,對於這位男堆里長大廝殺的女將軍,還有一些格外桃色曖昧的編排,若不是顧及謝家,怕是連與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