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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自己忍住,莫要真的過了界,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明明又知道,就是這樣子,以為沒有過界,其實已經太過分,已經是無可挽回。
又能挽回什麼?
他於那人,之前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現在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如此,而已。
只能想著,他不會記得……吧?不記得,這時的苦,就不會延續。
偶爾精疲力竭到昏昏睡去,便在不覺間緊緊抱住,只怕一撒手,這短暫的安寧就一瞬間全部消逝。
白天這樣,晚上還要打起精神,怕被義父看出破綻。
真的很累啊……
好在他的算計,至今無錯。
義父的確起了一點疑心,不過得了展昭鬆口的訊息,也就暫時壓下。
便知道曉兒不會輕易放棄。
有時候會想,若當初遇到的不是曉兒的哥哥,而是曉兒,或者一切會不相同。可這世上,從來沒有如果。
能等待,能細心的計劃,能抓住小小的機會,能狠下心,能決絕捨棄。
還能,光明正大的,不顧一切的,去付出,去愛。
於是在那懸崖之邊,演一出好戲。戲子只有他一人,看戲的在暗處,不曾現身。
而曉兒和展昭,雖已入戲,卻不自知。
其實這些日子裡,他何嘗不是走在懸崖邊?便算的再好,再準,只怕敵不過人心易變。若錯一步,就不只他一個人萬劫不復。
看曉兒閉了眼,死了心,他只怕錯了一點,便是——鞭長莫及。
‘
總算快要走到最後一步。
曉兒“死”了。因此而來的憤怒和恨意,應該消弭了義父最後的疑心。
展昭已經清醒,他也不願再用迷了神智的藥物,怕會與以後有礙。只是仍不敢,聽他開口說話。怕只要一句質問,這戲就再不能演下去。
他了解足夠的手段,可以讓人因疼痛而昏迷。並於之前之後,讓那人以為,讓其他人以為,是因著那樣讓人覺得恥辱的原由。
其實這樣,和真的侮辱了那人,又有什麼區別?
若說求安心,安得只是他自己的心——其實,連這也不能。
然而便是毫無距離的相擁,他也不可能允許自己,再近一步。
因為不忍,因為不能,因為——他真的不配。
‘
對於殺人,他一直都不能習慣。到底怎麼樣,一個人才算是真正該死?
然在樹叢中殺那兩個人,他心裡只有快意。——所以也知道,自己是真正該死。
在暗處一直看著的義父,此時總該,無論對自己,還是對展昭,都真的放心了吧?
展昭……一直知道你能忍耐,此時才知,你到底有多能忍耐。
即便曾把這也計算在內,親眼看著的時候,還是……不能不心痛。
曉兒偷走的藥,是化功散的解藥。過了這五六天,應是全部生效了。
維持虛弱的假象,尋找最佳的機會,出其不意,全力一擊。
這個機會,怎麼不是用在自己身上?
雖知並非有情,仍會覺得欣喜。
‘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
他設計的結局,一一實現。他恨的那個人,歸於塵土。
可是,他愛的……那個人呢?
看那人每晚因噩夢驚醒,徒勞想要攔住白玉堂,想要拉住曉兒,想要反抗……
才知道這傷害那樣深,那樣陡然而激烈,便是這樣善於承受和忍耐的人,也沒有辦法遺忘。
於是想,若有人瞭解這傷害,或許可以幫他遺忘。
然而,還是太慢。
看那人仍溫和笑著,卻一點一點消瘦下去,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
本來不再想出現。
本來以為,義父既死,自己也不會再活多久。
然他總有漏算人心的時候。比如心底執念,便讓他一日一日,仍在此徘徊,不曾歸去。
或者,若自己死在他面前,他便能忘了過去,不再有夢魘。
這念頭只是一閃,便在心底生了根。
若總是一死,死在他手中,也算得完滿。
到底還是自私的。
總想著能在站在他面前,正視於他,不只是在陰影中窺探。
要做怎樣的安排,才有時空轉換的錯覺,讓他知道,他絕望的時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