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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情法難以兩全,公私不得兼顧。
看他眉心皺紋一點點深下去,而身子越來越單薄。
但又看他,再怎樣一身傷痕滿心疲累,走在汴梁街頭,被熱心的大媽們攔著硬要塞上一雙雞蛋五隻水梨時,雖然有點窘迫卻又發自真心的笑容。
他說:“若以我一人之屈,便求得百姓之全,便一生委屈又如何?”
他說:“願以手中三尺青鋒,護衛一方青天。”
他說:“惟願天下太平,大宋安康。”
曾經那麼想靠近。可是,那人仍是光明中的,而自己,還是黑暗中的。
聽說那人祖籍常州,便下江南走一趟。
於是在水鄉小鎮一隅,見到那個沉默的少年。
彼時天氣也晴好。江南的風是軟的,人的心也變得柔軟。
看那少年因等待而絕望,似乎看到自己,又似乎,看到自己的另一個可能。
一個或者可以與那個人,在光明中並肩的可能。即使那個可能並非自己又如何?
於是教那少年武功,和他說江湖的種種,看他眼中放出希望的光芒。
又聽他講妹妹的事情,講對未來的嚮往,和種種樸實的期待。
好久沒有這樣溫暖開心的感覺。要是,他真是自己的親弟弟該多好……
聽他叫一聲“大哥”,居然就被沙子眯了眼。
唉唉,怎麼沒到秋天,就多愁善感了呢?
快樂的日子過得格外的快。不知不覺間,他在同一個地方,停留的太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各種求評論~~~@_@
☆、痛苦
每一次的出走和被抓,在別人看來,可能都只是義父羽翼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任性的遊戲。
其實第一次離開的時候,真是這樣。
——只不過因為對外面那個江湖的嚮往。
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卻是本在江湖卻不自知,於是就想出去看看。沒多久灰頭土臉被拎回來的時候,他還有一點慶幸。
彼時他才十歲,正是頑劣的年紀。厭倦日復一日的練功學文,不認真還會被打屁股,就趁著義父出門辦事偷偷跑了出去。結果迷路,沒錢,餓肚子餓得哭鼻子。
那時候,他還曾有單純的快樂和傷心。雖然爹孃都不在,義父便是他的家人,是他的一方天與地。
*
然而第二次的離開,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或者說,他明白了總會明白的事情,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你看,一個孩子,有的事情沒有人告訴,便不會懂。知道痛,卻不知道苦。這樣懵懂著,或者是幸福的。
他曾以為義父與他之間的親暱,就像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小到幾乎弄不清那是夢境還是真實的記憶的時候,孃親和他之間的親暱一樣。
他做了壞事,孃親狠狠在他臉上啾一口,看他哇哇哭了自己卻笑起來,抱著他拍著他的背說:“哎呀我的兒啊!”
所以第一次,當幾乎撕裂身心的疼痛一波波襲來的時候,他只是哭著央求:“孩兒知錯了!孩兒再也不敢了!義父我痛!”
你看,只知道痛,不知道苦,所以居然可以好了傷疤便忘了痛,還可以依舊全心地依戀。所以居然連他自己都記不清,都有多少次,都是哪一天,都是為了什麼。反正他這樣頑劣,常常會有不得不被懲罰的時候。
彼時他十四歲,容貌漸漸長開,唇紅齒白,眉目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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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就知道了呢?好像也不太能記清。只記得那種感覺,好像一下子從雲端落下,摔到粉身碎骨。
痛早就不痛了,這時才知道苦。
苦到他沒辦法吃下任何東西,連喝水都會吐出來。躺在冷冷的山谷中的時候,以為自己就要死掉了。
第一次那樣接近死亡,卻沒有恐懼。若是去和爹孃作伴,又有什麼可怕的?
然而終究是沒有死,又被撿了回去。
義父嘆氣說:“我答應過你父親要好好照顧你。”
看得出義父的確擔了心,甚至多了皺紋和白髮。
他便想,其實義父待他真的是極好的。如果裝作不明白那件事情的意味,便還是很好的父親。
可是痛苦的滋味和幸福一樣,你嘗過了便不會忘。最多最多,因為學會忍耐而變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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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逃跑的時候,他還存有天真的幻想。
彼時他十七,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