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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笑得像個少年。
“師父。”
“迦南,這些年你在哪裡?我們都以為你……”青夷問著。她聽說迦南被離孤擄走失蹤的訊息後,便認為迦南已經死了,為此她還難過了許久,玉麒麟陪了她整整一天才逐漸緩過勁兒來。只是,她不曾想過要出去尋找,不曾想過迦南也許還有一絲活著的機會。
人生在世,又有幾個人真心在乎你的死活,會為了你的安危殫精竭慮,到處奔走?大多數人能做的,不過是在聽到你的死訊時,為你掉幾滴傷感的眼淚而已。
我們每一個人,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只是毫無意義的存在罷了。
迦南對於這樣的道理,再明白不過了。所以他沒告訴青夷,他確實已經死了。即便他現在站在這裡,能說能笑,他早已經死了。
“這些年,我一直在遊歷。”迦南簡單地這樣說著。
青夷卻不明白了,她有些惱火地瞪著這個不懂事的學生,“遊歷?為什麼不先回來報個平安?現在外面這麼亂,你讓你父親擔心死了!”
迦南突然撲哧一聲笑起來,彷彿忍俊不禁一樣。
青夷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迦南為什麼突然笑了,也不敢置信迦南竟然笑了。
迦南趕快收斂了笑容。努力正色道,“放心吧師父,我心裡有數。現在天色晚了,您快去療傷休息吧。明早長老們恐怕還要和您商量去營救八位和其他族民的事。”
恰巧此時禪房裡傳來幾聲喧譁,青夷便只得快步走向禪房。臨進門前她忽然回頭看了靜立在血色桃花樹下的青年,那張蒼白的面上碧綠到鬼魅的眼眸,還有嘴邊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忽然驚覺這孩子,恐怕早已不是五年前她認識的那個迦南了。
眾人逐漸安頓完畢。一夜的拼殺激戰,大家都是身心俱疲,很快便陷入深深的沉眠。這一夜過得太過奇怪了,明明前一瞬還是歌舞昇平的盛世,後一刻就在眼前崩塌傾毀,之前所擁有的一切都化作煙塵,而餘留的,便只剩下性命,和這片刻的休息睡眠。
斛九走出禪房,卻見到迦南靠在主殿前的闌干上,曲起一條腿,手隨隨便便搭在膝蓋上。他在看著簷邊搖晃的白色燈籠發呆。自從再次相見後,斛九發現他似乎很喜歡這樣坐著發呆,那隻變成綠色的有眼裡空空茫茫的一片,似乎連靈魂也沒有了一樣。
斛九遠遠看著他,竟然產生幾許膽怯。
他這千年九尾狐,竟然對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膽怯了。
但他還是走過去了,默默立在迦南靠著的立柱旁邊,和他一起看著那盞燈籠,還有房簷邊蔓延的星空。現在東方的天色已經透出幾絲水藍,空氣變得更加清涼,清晨就快要來臨了。
“你這些年,住在這裡?”斛九問。
迦南沒有回頭,只有聲音傳來,“你怎麼知道。”
“這裡到處都有你的氣味。”
“呵呵,我的氣味,還和你以前記得的一樣麼?”
斛九沉默了一會兒,仍然說道,“有一點點差別,但本質是一樣的。”
“是麼……”
迦南說著,微微側過頭來,綠眼睛斜睨著他,“阿霜,還是海洹?”
斛九微微皺眉,這是他欠迦南的一個解釋,儘管他真的不想解釋。
“我原本的名字是斛九,寄住在海家死去的嬰兒體內,於是成了海洹。”
“……所以,阿霜是不存在的咯?”
“你可以繼續叫我阿霜。我不介意。”
“這就是為什麼你不讓我看你的人形麼?”迦南笑著問,問話裡卻沒有什麼傷心之色,他只是凝視著銀髮藍眼的斛九,淡淡嘆了一聲氣,“你的人形,和我想象之中一樣好看。”
斛九抿了抿嘴唇,終於問了句,“為什麼,不召喚我?”
既然沒死,為何不在這五年中召喚他呢?這是斛九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也是最讓他無法釋懷的問題。
“阿霜,你以前說過,願意一直在我身邊。”迦南沒有回答斛九的問題,而是忽然站了起來,轉過身,面對著斛九,忽然伸手解下了黑色的眼罩。
一道猙獰的疤痕,橫過灰濛濛的眼球,在此時光線暗淡的凌晨時分,看起來有幾分鬼魅。然後他忽然緩緩拉開自己的腰帶,一層又一層,撥開了胸前的衣襟。
斛九不知道迦南要做什麼,然而當他看到那蒼白的左胸上,那可怕的傷痕,立時感覺腦中翁然一聲,整個喉嚨都被某種力量扼住了。
那樣的傷痕,曾經究竟是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