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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四個少年在喧鬧人群中,簡陋的茶棚下,第一次這樣簡單地聚在了一起,吃吃喝喝著。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之間命運的羈絆並不只是如此的簡單,而這次的相聚,也像是被某隻無形的手設計好的預兆。
夜晚降臨的時候,大荒神廟中傳出了祈福的歌聲。那由眾多侍僧一同唱出的樂章響徹天際,宛如是從天空中傳出的,屬於神界的歌聲。莊嚴而肅穆,一時廣場上的人們也都杳無聲息,仰頭望向高處聖潔的宮殿,一股虔誠的力量暗暗籠罩了整個巫咸族,就連外族來的觀光者都被無聲地折服了。
隨後,光怪陸離的煙花忽然接連在黑廣的夜幕中綻放,伴隨著升空的
尖叫和盛放的轟然。人群一下子炸開了鍋,興奮地指著那各式各樣的花型讚歎著。迦南、海洹、鹿鳴和薩洛四人也都站在茶棚邊仰頭看著,鹿鳴興奮地跳著,薩洛有點嫌吵地捂著耳朵,而迦南則暗暗側著頭,看著煙花絢爛的光華流轉在海洹側面的線條上。
他不知怎麼的想起了阿霜。
“迦南。”
迦南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海洹忽然叫了他的名字。是被發現自己在偷看他麼?迦南面紅耳赤,連忙轉開視線,若無其事道,“啊?”
“九巫會,你想要走到哪一步?”
迦南眨眨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海洹忽然轉過臉來,黑色的眼珠映出他的臉,“你要進入三甲麼?”
☆、第 18 章
海洹忽然轉過臉來,黑色的眼珠映出他的臉,“你要進入三甲麼?”
迦南被他的目光攝住,有些傻呆呆地回答,“三甲?我哪有那個水平……”
“你只說你想不想。”
他不知道海洹忽然這麼執拗地要搞清楚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不過他還是聳了聳肩膀,狀似輕鬆地說道,“當然想,誰不想當第一學徒。”
海洹用極不明顯的動作點了下頭,然後便彷彿對他再也沒有興趣了似的,將目光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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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便是九巫會的第一天。巫咸族的人們蜂擁向巫咸族北面鎮魔塔下,那座足有二十多萬平米,被百級高的看臺圍繞的露天圓形競技場。正中是一大片圓形的沙地,圍繞著的是上百個盤繞著藤蔓的圓形立柱,撐起上方階梯狀向上的百級看臺。高聳的看臺是由巫峽中開採出來的青石砌成,級與級之間的隔板上雕刻著鳶尾花紋。站在競技場中央,可以看到西面嶙峋突兀的詭峰,以及倚峰而建的那座十五層高的八角浮屠鎮魔塔,冷峻地屹立在有些蒼白的藍天之下。
此刻看臺上已經搖搖欲墜地擠滿了觀眾,脖子上掛根繩子,連著端在手中的大托盤的商販們在臺階上走來走去,販賣著零食飲料和扇子,四下人生鼎沸。最東面的第一層建有一塊突出的方形平臺,上面擺了一排長桌,十把碩大的櫟木雕花椅子。那便是族中十位大巫的座位,此時還全都空著。
迦南接到的通知是早上九點到競技場簽到,之後直接進入圓形沙場。另外的九十名學徒也都陸續到達,由專人領著按照不同的巫系排成九道佇列進場。迦南排在巫謝一脈的第四名,前後的兩人都不認識,大約是別的師父的學徒,鹿鳴排在倒數第二個,而薩洛排在第一。越過幾個隊伍,迦南看到站在巫禮一脈打頭位置的海洹,只能看到對方黑色的長髮,但他的背影依然是十分容易辨認的。
倏然之間,站在南面看臺第一層的一排樂官齊聲吹起碩大的螺號,悠遠而雄壯的聲響蓋過了喧囂的人聲,在曠然的場地裡營造出某種蒼涼肅殺的氛圍。一陣螺號聲後,北面的另一隊樂官忽然齊聲奏響由錦瑟、揚琴、笛簫和編鐘等穿插編織而成的雅樂,愈發昇平隆重的樂聲中,十位大巫緩緩走上東面的正席。
十位大巫平日鮮少路面,只有在盛大的節日慶典中才會出現在公眾面前,因此也顯得愈發神秘。十位大巫漸次落座。右邊的四位
大巫依次是巫即、巫盼、巫姑。巫即身著代表草藥術的墨綠色華袍,面容白皙眼神平和,是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身著代表巫劍系的白色華服的是巫盼,他看起來大約是十人裡最年輕的,魁梧的身形加上英俊的臉,襯得那身繁重的袍子也變得挺拔好看起來;而巫姑則一身豔麗的紅色曳地長裙,那有些危險有些悽豔的顏色代表得是魅術。她是十巫中唯一的女子,歲數其實應該有將近五十歲了,可那豔麗嬌媚的面容看起來卻如少女一般柔嫩。眉間一顆硃砂記,是歷代巫姑接任後就被點上去的標記,一雙細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