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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吼叫浩浩然衝出山洞,在山谷中無限迴盪著。一時間萬籟俱寂,只有這一道聲音衝入天幕之中,太過突兀而詭異的存在,令得打鬥中的人們都停住了動作。
過了一會兒,山洞的幽暗中,逐漸析出一個同樣黑暗的身影。
黑色絲袍曳地,光著的雙腳蒼白如雪,在衣襬下若隱若現。沒有表情的面上,左眼被繡著銀色曼陀羅花紋的眼罩遮住,右眼綠如翡翠,帶著某種令人不安的空洞。就宛如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一般的,令人不適的眼神。黑色長髮翻舞,像是在水中一邊柔柔飄擺著,懷中抱著一隻白色的狌狌,看來只是個文弱的青年而已。
可是在他出現的一霎那,整個山谷忽然安靜得可怕。彷彿連那些沒有靈性的螟蟲,也在冥冥中感覺到了某種不祥。一種難以名狀的壓抑,隨著那青年的腳步,一步一步地蔓延開來。他面對著漫天的箭雨,卻彷彿視而不見一般,只是垂下頭,看了看懷裡似乎已經死去的猴子,用輕柔到好像在撫摸自己孩子一般的力道摸了摸它的頭。
“迦南一生渴望被一個人真心去在乎,最後唯一給了這在乎的,確是你這隻小小的靈獸。可惜,就連你也離去了。”青年低語著,用手往下一撫,合上了二白的眼睛。它終究是被傷到了心脈,在迦南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它就斷了氣。
“迦南”低嘆一聲,將二白小心地放在了地上。然後瑩碧右眼抬起,望向空中。忽然彎起眼睛,單純如孩童一般地笑起來。
“這樣吧,不如你們來給它陪葬,它就不會孤獨了。”
當那震撼天地的巨大魔氣噴湧到了天空中,數百羽人只來得及感覺到朦朧的恐懼,便在瞬息間化作血霧,宛如桃花雨般飄落下來。這可怕的氣波衝出了山脈,一直擴散到了巫咸族,很多外圍的建築物在瞬間被摧毀,山崩地裂一般的搖撼令得族民們驚恐萬狀,以為是地震或是海嘯,紛紛奔出房屋。而山中的野生更是嘶叫著紛紛逃逸,方圓百里之內,所有草木皆枯朽死亡,化為焦土,就連剛才的山洞也在一瞬之間被夷為平地。而天幕之中,那顆紅色的七殺兇星,也變得從未有過的碩大明亮,似乎離這個星球越來越接近了。
在這可怕漩渦的中心,“迦南”黑髮黑衣,翻飛如魔。碧眸抬起,望著面前這被他的魔氣焚燒殆盡的百里山巒,開心地咧嘴笑著,仰起頭,伸了一個懶腰。
“被解放的感覺,真是自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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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沒有在巫咸族久留,他知道離蚩尤的完全甦醒已經不遠了。現在斛九的記憶剛剛被完全解放,他還處在昏迷中,要想清醒過來並且得到大荒神的力量還需要些時日。這種時候如果跟蚩尤發生正面衝突太危險了。
在蚩尤甦醒的時候,伏羲已經帶著斛九乘坐羽人的明月車駛向羽民國的方向。鋪著雪白絨羽的臥榻上,昏迷中的斛九仍然眉頭深鎖,眼珠在眼皮下劇烈地轉動著。伏羲垂眸看著他,手指輕輕撫上他眉心的紅色血契。
如今蚩尤覺醒,這血契會是個大麻煩。有這個東西在,蚩尤便有辦法控制斛九。若想壓制血契的力量並非易事,那畢竟是召喚術中最基本的咒術,然而越是基本卻越無法可破。就如同日升月落是自然規律一樣,血契便是巫術中無法更改的規則。
但是幸而他在迦南的書房內找到了一樣東西。那是比翼的另外一半蠱,一條紅色的血蟲,被小心地養在一隻黑色陶罐裡。他最初不明白迦南怎麼會有比翼,而且只有一半,但是思及他消滅離孤的方法,便隱隱有了些頭緒。
想來這比翼一定與他成功將比翼詛咒從赤煉的靈魂中分離出來有關。比翼一旦與靈魂交融,除非用非常手段,否則便不可能分離。這血蠱乃是用迦南自己的血煉製的,那麼另一半的蠱多半是在迦南的身體裡。
有了這東西,蚩尤的靈魂便如他掌上魚肉,任他宰割了。以此為籌碼,可以威脅蚩尤解除與斛九的契約。
明月車日行千里,從巫咸族到羽民國七日之內便可到達。他們的車剛剛在通天城建木頂端的大荒神廟主港口登岸,便傳來訊息,說是包括巫咸族在內的軒轅國南方大面積地區發生了可怕的地震,死傷慘重,森林中起了大火,火勢迅速蔓延,千傾良田化為焦土,人和畜生大多被燻死燒死。短短七日之內,軒轅國南方成了人間地獄,這麼多的災難似乎不是偶然發生。
伏羲聽了,冷哼一聲,“蚩尤這小子,還是那麼能折騰啊。”
此時他身邊的句芒卻有些擔憂,躊躇道,“蚩尤這樣殘忍,我們真的不去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