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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比自已想象的還要嚴重。而已方的劣勢,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
端王還在沉吟,葉長風已看向張子若,正色道:“子若,你是知我的。決不至為了解藥而循私。”
“我明白。”張子若淺笑,“可這不是循私。太子是皇上親封,宣之天下的,名正言順,葉大人助他,也是天經地義啊。”
“不同的。”葉長風搖了搖頭,“名義不一,牽及的人事也不一。”惘然望向窗外透入的一縷陽光,豐狐長裘映襯著他的臉色分外蒼白透明,半晌,才輕輕道,“我想,世間波折,總是一件接著一件,沒有休止的,小節我已是顧不得了,只求大節大義上,問心無愧。”
“擁立太子,這是國之重事,而非我一已私利所圖。我自當盡我所能,相助太子,但是他,”葉長風目光移到端王面上,“若是因為我之故而被脅,我於國乃是不純,於友乃是不義,這種事,我不會做。”
端王與張子若聽得呆住,誰也料不到葉長風竟在這關節處執拗上了。
待要分說,卻見葉長風擺了擺手,倦怠閉目,再不說話。
一路急速行進,馬蹄伴著車輪轆轆中,不多日,京師已至。
端王帳下自有人去兵部辦理一應繳旨清點手續,端王為人豪爽,出手又慷慨大方,例行打賞之外,各部饋儀也各豐足,蠃得京師上上下下,一片贊好如潮。
葉長風冷眼旁觀這一切,卻是更加沉默,皇上固然病重難以召見外官,太子出入皆有人盯視,見面卻也不易。
偶然收到封塞外軍報,卻道遼國因天寒糧缺,已遠遠退兵,臨行又擄掠糧草奴隸不在少數。蕭達凜三字,只是廖廖提及,卻微微牽動一份心結。
當日之事,究竟真相如何,蕭達凜是否放縱,或終將無解,漸漸湮滅在漠漠黃沙煙塵裡。
這日黃昏,宮中突然傳出旨意,傳端王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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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走後不多時,天便黑了,窗外淅瀝地下起雨來。春雨綿密細碎,象一張看不出邊際的網,溼氣和寒意都微微地滲進屋裡,燭光也象更朦朧了幾分。
藍珊才陪葉長風用過晚膳,邊吩咐下人收拾碗筷邊嘆道:“你身子那麼弱,怎麼也得多吃點不是?偏你總是不理。”
“節食惜福嘛。”葉長風漱了口,拿過手巾淨面,突然望著藍珊笑了起來,“你怎麼也變得跟以前的三兒一樣,嘮嘮叨叨的?”想及久已不見的三兒,眸中惆悵一閃。
藍珊自然不會錯認葉長風眼中的懷念,心中大不是滋味,見下人都退了出去,索性咬了咬唇:“你……你叫我珊兒時,是不是還在想著他?”
葉長風怔了一怔,他倒是真沒留意這兩個名字叫起來一樣,不禁失笑:“哪裡。你就是多心。”在桌前坐了下來,剔燈翻開書卷。
藍珊知他是要等候端王訊息,也不去攔阻,取過裘衣為葉長風披上,悶悶道:“你這樣想著他,要是哪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也這樣念著我?”
“胡說些什麼。”葉長風轉過頭,見藍珊皺起雙眉,神色憂鬱,卻因人物俊秀而只顯其可愛,忍不住揪了揪藍珊的鼻子,“你這麼機靈,武功又高,比我可要活得久多了。”
葉長風素性深沉寧靜,極少與人玩笑,被他這麼懲戒似的輕輕一擰,藍珊的心砰砰直跳,趁勢將整個身子膩了上去,半倒在葉長風懷裡:“我們都別死,好不好?”
“好,好,都不死。”葉長風是被藍珊時不時摟抱一下成習慣的,也沒注意這次已換了姿勢,眼光又回到桌上的書札,心中卻忖思著端王今日去宮中,不知變故如何。
藍珊見葉長風心不在焉,大為不滿,卻也樂得膩在他懷中,聽著他微微的心跳,和著窗外沙沙的雨聲,只覺這一刻溫暖動人已極,若是以後十年,二十年,葉長風就一直這樣住在端府裡,自已也一直能守在他身邊,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是一瞬間,又象漫長過了一生,門外突然傳來僕人恭敬的聲音:“葉大人,外面來了兩個奇怪的客人,拿著宮裡的玉牌,指名要見您。”
葉長風微一沉吟,也不多問:“廳里人多眼雜,帶他們到這裡來罷。小心別讓其它人瞧見。”
“是。”端府的僕人俱是訓練有素,聞言會意而去。
藍珊從葉長風懷裡溜出來,他的雙刀原是隨身攜帶的,適才取下放在了桌上,這時重又拿起,佩在腰間,臉色沉凝。
山雨欲來風滿樓。在這非常時節,又挑了這個時辰來拜訪求見的,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