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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場景,讓即使是身處夢境的葉無心也不免感到詫異。他輕蹙眉頭,放眼朝前方望去……
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這裡的一切明明是那麼陌生,但葉無心心中的熟悉感卻越來越深,彷彿他曾經到過這裡,當然並不是指之前那個夢。而是彷彿隔了許多年再次來到這個地方,那記憶已經模糊不堪,卻仍舊有著些許印象。
可是,葉無心不明白的就是,這樣的印象到底是如何生出來的,是他的錯覺麼?
這裡的感覺對他來說如此真實,真實到彷彿這世間真有這個地方,而自己還曾經到過這裡,但葉無心知道,這裡他並沒有來過。
既來之,則安之。
葉無心伸手接住一片掉落的花瓣,一如當初總喜歡靜立在梨花樹下黯然神傷的他。只是,如今心傷不再,留下的都是一些美好的記憶。而給他這一轉變的,是他家爹爹,那個冷峻卻溫柔的男人。
花瓣靜靜地躺在他的手掌上,乖順,輕柔,被風一吹又飛了出去,迫不及待地跑進了周圍其他的花瓣兒中間,歡快、雀躍地與他們一同漫舞。
手掌緩慢放下,葉無心會心一笑,心情也跟著那些花瓣兒一起飛揚。曾幾何時,他還以為他會肚子一個人靜靜地看著梨花一生一世,卻沒想到,如今他已有了相伴之人。
雖然因為觸景而生了情思,不過葉無心並未放鬆警惕,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樹下那個男人的背影,同時也時刻注意著周遭的動靜,以防突然有什麼人或者什麼危險的東西出現,比如冷箭或者暗器之類的殺傷性冷兵器。
然而,樹下的男人對於在這個堪比仙境的地方突然多出來一個人卻恍若未覺,依舊雙手負背平靜地佇立著,似乎並不打算回過頭來看著突來的擅闖者一眼。
花瓣落在男人的發上、肩上,男人也不加理會,任由它們灑滿他整個人,潔白的花瓣配著那墨黑的鎏金暗紋華服,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卻並不顯得突兀。
男人彷彿已經融入了這一片梨花之中,在這宛若仙境的霧海梨林,顯得蒼茫而飄飄欲仙,卻又如暗夜的幽冥,神秘而危險。
這個背影越看越像他家爹爹!葉無心不自覺屏住了呼吸,不明白自己為何忽然這麼緊張,他剛想出聲喚他,卻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一個白衣少年忽然從遠處走來,老遠的就朝著樹下的男人喊。只是奇怪的是,葉無心聽不到他說話的聲音!
葉無心瞪著眼驚訝地微張了嘴巴。難道是因為在夢中,所以才聽不見聲音的麼?葉無心試圖發出聲音,但是又怕驚擾了那兩個人,於是他打算先看下去再說……
即使少年的話在葉無心聽來是無聲,但樹下的男人卻似乎聽見了,他微微將頭轉過來一些看向小跑著看過來的少年。
葉無心以為至少能看到男人的側臉,但事實又讓他驚訝了。男人的臉彷彿被蒙在一層薄霧之中,難以辨認!
帶著詫異,葉無心又看向走進了的白衣少年,果然,他的面容也一樣看不清!
“……”葉無心抿了抿唇,有些無語。
彷彿他正在看著一段無聲的影像,葉無心看著少年走近,原本站在樹下的男人張開雙臂接住朝他奔去的少年,將他摟緊懷中,寵溺地揉了揉少年的腦袋,少年抬眸對著男人甜甜一笑。
雖然看不起他們的臉,但葉無心不知為何就是知道少年正在笑,而且笑得十分甜美十分開心,也能從他們的互動中感受到淡淡的溫馨與甜蜜。
為何他清楚地知道這是他正在做的一個讓人身臨其境的夢?更令人奇怪的是,這個夢中的一切,讓他倍感熟悉,卻又感到陌生……
那兩個人彷彿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自顧自地上演著親熱戲嗎。
葉無心搞不懂,他決定繼續看下去。
那兩個人彷彿沒有注意到葉無心的存在一般,自顧自地親密相擁,甚至親吻。葉無心直直地看著他們,一時間忘記偏開頭去。
這還是他除了在電視上除外第一次看別人親吻,這其中的感覺著實微妙,他並未產生任何厭惡感,反而覺得很美,很美……
畫面忽然一轉,原先親密的兩人此時兩兩相對著,兩人之間的距離隔得有些遠,彷彿他們的中間有什麼難以跨越的牆籬,他們誰也不靠進一步。
墨衣的男人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這一次,葉無心忽然聽見了他的話。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彷彿壓抑著什麼,他說:“你真的決定了?”
葉無心一愣,怎麼又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