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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君其實對京劇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喜歡看蝶衣的演出而已,幾年下來風雨無阻,幾乎場場不落,聽得多了,也積累了不少京戲的知識,稍能賞析一二。
等到中場休息的時候,克君起身去了趟洗手間,見再去後臺的話,時間恐怕比較緊,就坐在座位上玩手機。這時坐在旁邊的觀眾突然對他說道:“你好。”
克君抬頭看了他一眼,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有些眼熟,也回答了一聲“你好”。
那人又說:“你是外國人嗎?看京劇會不會有些不太能理解?”
克君笑著說:“我雖然是混血兒,不過我是中國人。而且臺上那個湘靈是我親戚,您說我聽得懂嗎?”
那人愣了一下,笑道:“我想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不是叫陸克君,以前是京師大學堂經管系的學生吧。”
克君說道:“是的,請問您是……”
“我姓馮,叫馮彥禕,是文學系的老師。”
克君一聽,立刻正色道:“原來是馮老師,真是失敬,失敬。”
馮彥禕出身書香門第,家裡五個兄弟,分別叫禕佴叄祀武,都是研究文學歷史之類的,全在京師大學堂任教,於文壇之上也都頗有名氣。也因名字起的有點大俗即大雅的感覺,馮氏一門就成了文學界的美談。
馮彥禕主要研究的是祭祀文化還有戲曲文化,出過幾本書,剛上市沒多久,就被戲曲學院作為教科書使用了。蝶衣讀過他所有的書,對這位馮老師是崇拜不已。蝶衣是位戲曲演員,加上上輩子唱了幾十年的戲,但這隻證明他對那一出一出的戲能有更深刻的理解和更為精湛的表演,並不意味著他對戲曲本身這種文化有足夠深刻的認識。這也是他保送時選擇文學系的一個重要理由。
“我對文學沒什麼瞭解,但是您的書我小叔叔柳秉硯都認真讀過,特別是您的《中國戲曲發展史》和《戲曲鑑賞》,說是收穫頗多,對他更深一層次的理解戲曲很有幫助。”
“哦?”馮老師興致勃勃的問道,“那柳同學已經看了多少了?”一聽蝶衣已經看過三四遍了,便高興的說,“沒想到啊,現在已經很少有孩子能夠自願的靜下心來讀這些書了,不錯不錯。”
克君謙虛的說:“那是您寫得生動有趣,深入淺出,不然哪能坐得住啊。”
馮老師說:“我寫的書,我自己還是清楚的,淺一點的知識還能像寫故事一樣,一旦深入,枯燥無聊是肯定的了,大部分學術性的東西,都很難跟生動有趣聯絡上。柳同學年紀輕輕就在梨園界聲名鵲起,如今還能沉下心來好好學習,倒真是難能可貴啊!”
兩人一直聊到下半場開場。等結束的時候,克君邀請馮老師和他們一起去吃夜宵,說是蝶衣有些問題想請馮老師解疑。馮老師欣然同意,跟著克君來到後臺。
蝶衣正坐在椅子上喝水,還未卸妝,見到克君身邊的馮老師,驚得差點被嗆到,急忙站起來。因還穿著戲服,便規規矩矩的道了個萬福,而沒有行男子禮。
克君帶著馮老師去了一家藏得很深的小茶樓,這裡只招待熟客。夜深了,喝茶不太合適,克君徵詢了馮老師的意見,只點了些花草茶和茶點。
蝶衣一路上都很拘束。因為家庭的緣故,他見過很多企業家政治家之類的高位者,並不感到緊張害怕,但是對於像馮老師這樣的大學問家,特別是自己崇拜已久之人,心中那份上輩子就根深蒂固由來已久的自卑就悄悄浮了上來。他只規規矩矩的坐著,頭都不太敢抬。
馮老師是個很和藹的人,看到蝶衣這麼緊張,便輕聲細語的和他聊天,交流一些書中的知識。慢慢的,蝶衣也就沒那麼緊張了,把看書時不懂的問題拿出來詢問。馮老師本來就很喜歡蝶衣,現在見到他問的問題,一看就是認真讀書仔細思考過的,而且顯得頗具靈性,便更加欣賞他了,態度也愈發的和藹可親。一老一小聊得十分開心,到最後,馮老師留下了電話和住址,說:“秉硯要是學習上有什麼問題,可以給我打電話,沒事兒的時候就到我家裡來轉轉。”
克君本來只想著滿足一下蝶衣想見見偶像的心願罷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穫。馮老師的意思,就是說差不多要手蝶衣做半個徒弟了。
蝶衣聽了自然也喜不自勝。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像四大名旦一樣,可以自己創作戲文,如果可以的話,還能自己創造一個京戲流派。眼下,馮老師的這個機會,就讓他朝著夢想邁進了一大步。
這份激動之情到了上床睡覺的時候還未有所消減。看著懷裡一點睡意也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