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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那人紫衣墨髮,清冷地不沾人間煙火。
柚希站在凰稀的身後,他已經站了很久,久到冰涼的夜風讓他一動不動的四肢都有些麻木,但他依舊不敢前進一步。
因為面前的那個人正站在懸崖邊上,大半的腳尖底下便是萬丈深淵。狂亂的夜風肆意地吹散了他的長髮,吹起他單薄的衣袍,也彷彿隨時都會帶著他往前一步,乘風而去。
“你……不要死。”
憋了很久才憋出這一句話,而且聽起來很蠢。柚希有些尷尬,他終於體會到有時候他的小師叔對他的評價還是很精確的。
凰稀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他的姿勢甚至都沒有任何改變。
“我是說……呃,天涯何處無芳草……”柚希幾乎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他到底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偷偷地從側面瞄過去,看到站在那兒當雕像的某人睫毛彷彿動了動。柚希心裡安定了些,好歹他似乎是聽到自己說話了,還好,沒有到大受打擊以至於行屍走肉的地步……於是他決定走近一些,繼續。
“我的意思是,呃,至少你還有我……”一衝動說完這句話柚希覺得自己一向很厚的臉皮都開始充血了,他慌忙改口,“啊不,我是說你還有我們。我和紫央師叔,還有鍾叔,我們都希望你好好的。”
說完,又是尷尬的長久的沉默。
一陣風吹過,那人的身子幾不可見地晃了晃,於是柚希的心也跟著狠狠地晃了晃,他差點一個箭步衝上去把人安安穩穩地摟在懷裡。
但是他不能。
山裡的夜風涼得讓人發憷。下意識地緊了緊自己的外袍,柚希看著那人身上的單衣,只覺得既揪心又煩躁。
他和他師兄的事情,柚希幾乎已經從美彌那兒全部知道了。自己最在意的人要卻要和別人成親,即使這個人是他們共同的小師妹,這對於他而言也是不可原諒的吧。何況,他曾經為了就那個男人差點搭上一條命……甚至在經歷了千辛萬苦清醒過來之後,他的心裡也都是滿滿的只有那一個人,整天想的便是快點回雪山,快點回到那個人身邊。
柚希憤憤地心想,如果他見到那個叫緒月的男人,他一定會給他一巴掌,揪著他的領子問他還有沒有良心,問他到底還記不記得雪湖畔的四師弟,問問他到底哪裡值得凰稀這樣對待?!
心裡的憤怒快要炸裂開來,突然傳來“咔”一聲輕響,柚希恍然間發現自己太過於用力,手邊的一叢樹枝無意中被他折斷了。
柚希看向自己的手掌上被迸裂的木片割開的傷口,本來應該很疼的,但是他卻毫無察覺。大概是因為,胸腔某處更疼一些。
柚希知道自己心疼著凰稀,但是他卻從沒有比現在更覺得無力。
上一次的爆發,讓凰稀知曉了他為了救他而強行誘使他練了北斗心法。雖然事後凰稀並沒有表現出介意,但是柚希依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個騙子,更是個大傻瓜。他眼睜睜地看著凰稀暫時留下來了,卻比以往更加沉默著努力地練功,彷彿在找尋一個把一身內力還給他的方法……柚希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他同樣也知道讓凰稀的心遠離雪山,也是不可能的。
因為那是他不曾參與過、也無法參與的,屬於凰稀生命裡目前為止最燦爛、最開心的十餘年。
柚希抬起頭,仰望著蒼青色的夜空。
也許是有星星的,但是他卻看不到任何星光。
一如他心底沉沉的悲哀,柚希知道,那是屬於旁觀者的悲哀。
無力地握緊拳頭,從左手大拇指處傳來的一陣石頭的涼意讓柚希一下子清醒了。
他,柚希禮音,已經是鬥星門的門主。
有些東西,他註定要揹負;而有些東西,他必須讓它過去。
譬如虛無縹緲的感情,他的毫無希望的初戀。
於是柚希咧了咧嘴,有些滄桑地笑了。
“我明天就要下山去了。”頓了頓,柚希輕輕開口,“……保重。”
柚希站在山下,最後一次回頭看了眼那蒼茫的群山,彷彿那兒有一個淡淡的紫色影子。但很快幻影便如同清晨的霧氣一般消散了,融進了初升的陽光中。
身後的涼紫央從鍾叔手中接過厚厚的包裹,有些不甘心地問道:“鍾叔,你真的不跟我們去麼?”
鍾叔憨憨地笑了笑,指了指腰間的柴刀,看了眼遠方,搖了搖頭。
“鍾叔什麼意思?”柚希問道。
“他想留在山上砍柴,攢錢等麥嬸回家,蓋新房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