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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在軀那裡過的怎麼樣,上個月的家暴事件結束了嗎?”
飛影拿出了他的劍,架在了藏馬脖子上,惡狠狠的說:“死狐狸你想死嗎?誰和她家暴了?”
“不是為了巡邏問題吵得天翻地覆,軀割開空間把你關了小黑屋?”
“……你來魔界就是問這樣愚蠢的問題?”
在飛影一副你終於撞到頭了的表情中,藏馬斂眸,掩蓋住眼底更加複雜深沉的東西,隨意的問道:“大概啊,吶,飛影,如果你特別在乎的人背叛了你,你會怎麼幹?”
“殺掉。”
“……如果下不了手呢?”
沉默了一下的飛影像是不認識藏馬一樣的抬起眼,赤紅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在他眼中妖狐還是與平常無異,一樣的微笑和一樣的溫潤,只是看著他身後那一堆斷肢殘臂,就可以知道這個人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你?下不了手?”在當年同伴中和妖狐認識最久卻也最瞭解他的飛影微微提高了音量。“誰能讓妖狐藏馬起這樣大的感情波動?”
“這個嘛,可以說是故人……吧。”
“你的故人?黃泉聽到了一定會哭的。”
“和他有什麼關係?”藏馬略挑起眉,卻不笑了。沉下臉的妖狐總是帶有一種格外鮮明的威懾感。
“他也是你的故人,你卻二次背叛了他。”飛影嗤笑一聲。“告白失敗的笨蛋,只能自己造個孩子玩了。”
“我和黃泉並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以前被幽助那個單細胞摟著脖子打趣和黃泉的關係都沒有生氣的藏馬如今十分反常,這樣清晰的對比,讓飛影知道了現在藏馬到底陷入了怎樣的怪圈。
“喂,是戀愛煩惱吧,真是個蠢問題。”和軀自然而然在一起的飛影從來沒這樣煩惱過,他與軀有相似的過去,彼此吸引就這樣相處了下去。但是顯然藏馬的問題還要更加複雜一些。藏馬是個非常執拗的人,從他在魔界擂臺賽時對戰軀手下的第一戰士時雨時,只用人類的形態就能看出。
“好好對比一下,你煩惱的那個人和其他的人有什麼不同。”丟下這句話,飛影就轉瞬間消失。他知道現在該給藏馬仔細思考的時間。
“不同……嗎?”
藏馬不知不覺已經走進了愚者森林。故地重遊,熟悉的路讓他有些恍惚,森然濃蔭遮天蔽日,腳下被碧色的青苔牽絆,幽深的黑暗中似乎有什麼在蠢蠢欲動。龜裂粗糙的樹幹橫生枝節,盤曲錯雜,一絲微光漏入其中,投射下斑駁的影子。
記憶還未驅散。這裡有一株魔界孢子,以疾射顆粒狀的粉末攻擊人。經過這裡的時候他沒有受傷,有人幫他全擋住了。
這裡有藤蘿擋道,他在這裡接受了那個人輸來的妖氣。
……
似乎是非常溫柔的記憶,帶著一些沉澱的濃香,絲絲縷縷的環繞在他的身邊。腦海中的片段破碎凌亂,悠長如水的笛聲漫漶了時光。
記憶中是這裡。
可是越往前走,藏馬卻覺得不對,周圍到處都是烈火焚燒的深黑,四周的植物枯朽著向天,踩在地上全都是燒焦的痕跡。這一片明明是茂密的灌木叢,卻成了這般模樣。
能夠改變地形的妖氣……
藏馬俯□子,觸控了一下燒焦的植物。作為植物支配者他能夠讀取植物上的妖氣。
怎麼可能?是鳶的。
藏馬抿著唇按捺住心中的震動,向前疾步走去。前方滿是妖怪的骸骨,如修羅場一般,火焰燒出的沙灰層層堆積著,是蒼冷的鐵灰。藏馬每走一步都要把腳從那沉積的骨灰中□,偶爾有禿鷲俯衝而下啄著白骨。高遠的山崖依舊橫絕在面前,天空慢慢地陰沉下來,雲雨在堆積。
三十五年前,他死後,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藏馬覺得他有些不想去知道了。一種油然的惶惑蔓延在心裡,以人類的姿態行走在魔界,原先在妖狐心底壓抑的東西,都被人類的感情千百倍的放大。
前方,就是他倚著的山崖。
他走上前,在灰燼中撿起了一根黑紅色的髮帶。上面是乾涸了多年的血跡,把整條絲帶染盡。輕輕撫摸著上面的複雜紋路,藏馬恍然一愣,喃喃自語:“是我最初……送給他的嗎?”
陡然,少年的眼瞳一縮。
無數的慘烈場景灌入他的腦海,以這條遺物為線索,三十五年前的真相在他面前不可置疑的展開。
同歸於盡的決絕。
以身贖罪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