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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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娘眼神飄忽,卻不接話,江玉郎似乎也不在意,好像此前的話只不過是閒言一句,接著說道:“剛剛多虧了蟲娘願意收留我,我可不想去刑殿,成日將人弄得血淋淋的……”
蟲娘咯咯笑道:“是你自己運氣好,刑老三沒在,不然也輪不到你我做主了。”
江玉郎搖頭調笑道:“哪裡哪裡,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閣主與蟲娘你恩愛有加,你的話他怎麼會不聽呢?”
蟲娘笑得花枝亂顫,好一會兒才緩了神色,道:“你這小滑頭……不過你怎地會對閣主的脾性如此瞭解,我都輕易不敢和他嗆聲,你卻能句句說到他心坎兒裡。從前,他也只和我說曾經救過你,卻沒說與你有什麼深交啊?”
江玉郎諷刺地一笑:“他說他救過我?簡直就是放屁。”
蟲娘從未聽他說過一句粗話,不由得一愣,好奇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江玉郎忽然問道:“你知道齊猛嗎?”
蟲娘點頭:“是被你殺掉的那個什麼門的門主?”齊猛當年是雁閣刑殿處刑人的備選,所以蟲娘對他還是略有印象的。
江玉郎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在殺他之前,被折磨了整整兩天,而這兩天,閣主一直在旁看著。直到第三天,我一刀殺了齊猛,他才現身將我帶走。”
蟲娘驚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囁嚅道:“那你……齊猛……”她也知道自己不該問這個,可就是忍不住,她曾跟隨閣主執掌雁閣最為核心的訊息買賣,自然知道齊猛這人的癖好。
“沒有,”這兩個字江玉郎竟然是笑著說出來的,而且一副很開心的樣子,“齊猛看著高大威猛,內裡卻是膽小如鼠,不但只對小孩子下手,甚至不敢近身強迫他們,只用鞭子一遍遍地抽,抽得小孩子哭了、怕了、大喊著再不反抗了,才會鬆了繩索,對他們為所欲為。”
說著說著,他的眼神逐漸朦朧了起來,似乎沉迷了某種記憶或是情感當中:“齊猛懦弱,卻也算是深諳此道,折磨人本是一件非常講究、非常有趣的事,傷害一個人的身體不是為了讓他痛苦,而是讓他發現自身的軟弱,併為之恐懼,從而依附於你,聽命於你,這樣你便可以讓他真正臣服,從而得到一個完全屬於你的提線木偶,所以……”他頓了頓,眼中閃過異樣的神采,彷彿風雪中的燭火般一閃而逝:“……這世上人與人間的一切關係,最終都是控制與被控制,不過是手段不同而已。”
蟲娘愣愣聽著,身上一陣陣發寒,她終於明白閣主為何對江玉郎如此特殊,因為他們根本就是同一種人。
江玉郎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說白了,這就跟熬鷹是一個道理,人和動物,誰又會比誰高貴?齊猛花了兩天時間來馴服我,我假裝順從他便自以為成功了,卻被剛剛到手的玩偶刺穿了心臟。”
他看了看蟲孃的神色,心中瞭然,話鋒一轉:“閣主當然也是深諳此道。”他指了指自己的頸側:“此蠱名‘躁’,從生至死不過三個月,以藥輔之,可延壽。正常的壽數之內喜靜,寄居於人皮肉之下,三個月後則陷入癲狂,會以利顎劃開寄主皮肉,至死方休,而蟲娘養的躁蠱最喜蟄伏在人頸側,一旦狂躁,寄主瞬時就會喪命。種下躁蠱之人必須每三月往你處,以你的獨門香料為餌將蠱引出,而後重新植入新生的躁蠱,如此迴圈,可對?”
蟲娘強笑著說道:“我的話你倒是記得清楚。”
江玉郎繼續道:“死並不足為懼,被一隻蟲子莫名其妙弄死和被仇人一刀捅死,就結果而言無絲毫差別;痛苦也不足為懼,如果是一直痛下去,痛著痛著也就麻木了。可怕的是等待的過程,忍受異物的啃噬雖然只有一瞬間,人卻要用三個月的時間去等待這一瞬的來臨,這才是躁蠱令人恐懼的真正因由。”
蟲娘看著江玉郎,不知怎地,心裡竟不由自主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那是夾雜著寒意與欣喜的複雜感覺,就像她十六歲時第一次見到重傷的雁閣閣主時一樣。
這時,江玉郎卻拉了拉她的袖子,指了指前面:“沒有路了。”蟲娘連忙回過神,將隱藏在腳底的機關扳動,眼前天光大亮,豁然開朗,已然到了外面。
江玉郎伸了個懶腰,轉頭對蟲娘道:“不知銀殿那兒有什麼事需要我的?”
蟲娘搖搖頭,道:“也無甚要你做的,我自己應付得來,況且你纏著做我的人,不就是圖省事,不想參合進來嗎?”
江玉郎笑道:“知我者蟲娘也。既如此,我就先行離開了,這次,我倒要試試這同心蠱的效用如何。”說罷晃晃手中的木匣子,向蟲娘道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