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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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會覺得,冰山身上實在是香上許多。
只是現在,冰山身上的那陣陣幽香似乎被賭坊渾濁的氣味掩了過去,再也聞不到了。陸小鳳聽見門『哐』的一聲被關上,依稀還有落鎖的聲音,突然,四周安靜了下來,竟是什麼都聽不到了。
陸小鳳將黑布扯下,環顧四周,哪還有什麼賭坊的影子!他正站在一間小屋裡,小屋的中央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擺了四樣菜,除此之外,別無其他,沒有冰山,沒有賭徒,沒有荷官,沒有莊家,更沒有那賭坊的氣味!
陸小鳳伸出一隻手,狠狠在另一手的虎口處掐了一把,不是夢境!若不是肉體的疼痛感提醒他這是現實,他甚至要懷疑,剛才的那一切都是在做夢。他慢慢走到桌子旁,既然有酒有菜,不管將他拘在這裡的人是什麼心思,先舒爽的吃喝一番再說。
桌上擺四樣菜,一碟雞子松米,一碟醬爆青蟹,一碟涼拌鵝掌,一碟幹蒸火方,還有一壺陳年的女兒紅。陸小鳳咂了咂嘴,坐在桌前,拿起了筷子,那是一雙銀筷,似乎準備它的主人,十分想向陸小鳳證明,這酒中菜裡,是沒有下毒的。
陸小鳳悠然的給自己斟了一杯女兒紅,才發現,這酒壺下竟壓著一張字條:『勸君且飲一杯酒,此處留君是故人』。他笑了笑,故人,他的故人似乎總喜歡做些奇怪的事情,霍老頭喜歡用美酒來引誘他,金九齡喜歡拿繡花緞子來招惹他,這回的故人,又想幹什麼?
罷了,給自己平添煩惱從來不是陸小鳳喜歡做的事情,他將那字條隨意一折,塞入懷中,掰了一隻蟹腿,大嚼起來。他一邊嚼著,一邊站起身,環顧四周,方才沒有仔細看,這小屋的牆壁竟都是鐵鑄成的,一個想法突然閃過腦海,但陸小鳳卻沒有抓住,他只好繞著小屋一邊踱著步,一邊品嚐著泛著醬香的細膩蟹肉。
好肉!
正當陸小鳳沉浸於那細膩的口感中時,卻發現小屋的另一側,有一張書案,書案上放著三本書,在閃爍的燭火下,微微泛著黃光。他走到書桌邊,定睛一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三本書,依次是『素丨女丨經』,『玉房指要』,『洞玄子』。更要命的是,這三本書一側還壓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工整清麗的寫著一行字:『留君三日,且作小休,三日之後,妾當再來。』陸小鳳隨手拿起一本,翻了幾頁,便再也看不下去了。這三日,這位故人莫非要讓他將這三本盡數看完,還是要他將這書中的秘技奇巧都學了去?
在這冷冰冰的鐵屋中,只有他一人,卻放著這樣香豔糜麗的三本書,人人都知道,他陸小鳳從來就是遊戲花間的人物,這故人卻要他在這裡伴著這三本指教房中術的豔書生生憋上三日,難道不是想要他的命?
陸小鳳嘆了口氣,將攤在桌上的三本書摞在一起,在書案上重重一敲,抱到了床邊。要看,也是在床上看!
就在陸小鳳被關在鐵屋中『修身養性』時,花滿樓卻在松花江之南,宿冰飲雪。
『拉哈蘇』就在松花江之南,這三個字的意思是『老屋』,它的名字雖然充滿了甜蜜和親切,其實卻是個荒僻而寒冷的地方。每到重陽前後,這裡就開始封江,直到第二年的清明才解凍,封江的時候,足足有七個月——多麼長的七個月。可是這七個月的日子並不難過。事實上,老屋裡的人,對這七個月,都會充滿了期待。
因為只有在這七個月中,真正的拉哈蘇,才會出現。
拉哈蘇在江上,沒錯,它是一座建在江上的市鎮。那段江面並不寬,只有二三十丈,封江時冰結十餘尺。封江前,久居老屋的人,會把準備好的木架子拋入江中,用繩子牢牢繫住,等封江後,浮在江面上的木架子,也凍得生了根,再上樑加椽,鋪磚蓋瓦,用沙土和水築城牆,一夜之間,就凍得堅硬如石。不出三五日,這江面上就會出現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房子,各行各業的店面也開了張,江面上也有八匹馬拉的大車,在這裡往來穿梭,好不熱鬧。
花滿樓剛到這裡的時候,正是晌午,陽光照射厚厚的冰面上,反射出一道又一道耀眼的光。他來這裡,是為等一位故人,這位故人,曾經說過,『花滿樓,你是我生命中出現的,第二個人』。
其實,那人生命中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少,只是那人從未將這些生命當成與他同等的『人』來對待。當花滿樓第一次見到他時便知道,這個只將旁人看作一般活物的人,生命全被另一人握在手心,逃脫不得,卻是心甘情願的被束縛,被拘役,被抽筋去骨。
他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深深撥出了一口氣,縱然此時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