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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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樣平靜的面容,他知道,他再也找不到那個低聲糯糯道『師弟,你別告訴師父』,那個呆呆勸他『師弟,你別哭了』的人了,他的那個人,已經在塵世中走失,現在眼前的這人,只是無悲無喜的少林高僧,大家都叫他『苦瓜大師』。別人問及他時,他也只是淡淡道,『那是我師兄』,再無其他。
然而他終究是忍不住的,多少年頭的堅持,怎麼可能說放就放。他依舊是孜孜不倦的尋找著佛門珍寶,尋得之後卻只是把它們收藏起來,從不拿到那人面前。他依舊是日日去那人的寺中拜訪,只是堂而皇之的登門而入一年只有那麼幾次,多數時候,他會趴在屋頂透過縫隙靜靜看上那人幾眼就離開,他知道那人一定知道他在那裡,只是不予理會。
終於有一天,他從屋頂上起身時,聽屋內傳來淡淡的一聲:『山對面的小鎮,偶爾會去講經。』他欣喜的從屋上躍起,不管不顧的在黑夜中狂奔,竟忘了自己身為六扇門總捕頭的身份。
自那日後,他便成了河灘上的久佇客,可要等的那人,終於還是沒有出現。他也知道,那人說的『偶爾』確實是『偶爾』,那是幾年一次,或是一輪才會又一次的講經。但他仍然不願意放棄這一個獨自面對他的機會,雖然他知道那人再也不會表現出兒時的親暱,但就算是妄想,他也不願放棄一點點機會。若是見到他,他一定要把收藏的所有珍寶獻給他,他想看那人喜悅的表情,想看那人熠熠生輝的雙眼。可是,千帆過盡,冬去春來,綠楊黃了,蓼花謝了,那人還是沒有出現。
一切與今日無二。他站在河灘上,看著遠方的山影,再也止不住眼中的溼意,一行清淚沿著臉頰無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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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花滿樓和陸小鳳來到河灘上時,微風吹過,綠楊樹被吹得『沙沙』作響,蓼花的枝幹隨風而舞,就像是一場極樂的慶典。他們看到金九齡躺在河灘的盡頭,以一個極其放鬆的姿勢,走近一看,他的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只不過,那呼吸弱的,已幾不可聞。
二人蹲□去,只聽金九齡正在呢喃什麼,他的聲音太弱,微風一吹便散去,若是不將耳朵貼在他唇邊,什麼都聽不到。花滿樓按住陸小鳳的肩膀,俯身過去,只聽金九齡道:『這件事……莫要……莫要告訴我……我師兄。』花滿樓輕聲道了個『好』字,金九齡的氣息便徹底消失了。
花滿樓和陸小鳳將金九齡抬起身來,卻見他的手下寫著一行字『綠楊堤紅蓼灘頭』,還有一個未寫完的『師』字,刻在泥土上,微風一過,帶起的塵埃便將那『師』字掩去了大半,直到,再也看不見那字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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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扇底歌千重
玉簫聲滿建章東
試問靈臺塵土意
山嵐深處一古鐘
作者有話要說:這這。。。這勉強算三更吧!!情深難繡此卷完結╭(╯3╰)╮下個故事應該一週之後再開始,恩
☆、銀鉤羅剎之一
他從黑暗中醒來的時候,只聽見滿地蛇蟲蠕動爬行的窸窣聲,還有,手指所到之處,那或是滑膩或是刺痛的感覺。他想張嘴,想要高喊,卻發現不管怎麼努力,嘴似乎被牢牢縫上一般,如何也張不開,更別說發出半點聲響。不過,若是他能看到眼前的情形,便應感到慶幸,若是他此時張開了嘴,只怕那地上一層層重疊湧動的蛇蟲會一齊湧進他的嘴中,將他的內臟啃的精光。
還好,他看不見,他動不了,甚至聽不分明。他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多少次在這個黑暗的蟲窖中醒來。似乎從他記事以來,他便每日都要在這蟲窖中呆上十個時辰。從一開始的尖叫恐慌,到最後的呆滯麻木,他已經習慣了這些毒物在他的身上前後逡巡,爬上爬下。然而,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從他被抱到這個山莊中開始,他就被一副無形的枷鎖捆綁。他不知自己從何處來,往何處去,他不知道所處山莊的主人姓甚名誰,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日夜被丟在這蟲窖中是為了什麼,但這並不妨礙他在這個山莊生存下去。山莊中的僕人都對他十分恭敬,若是他有什麼要求,但凡在情理之中,都會得到滿足。若不去想每日那可怖的十個時辰,對於他來說,山莊中的日子倒也有趣。
只是,即使他心性較同齡人成熟,卻究竟是小孩兒心思。他希望有人來陪他玩,陪他笑,哪怕陪他說說話也好,但山莊裡,是沒有這樣的人。山莊裡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僕人,他們負責他的起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