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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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正說著,只聽屋內『哐嚓』聲一片,隨即傳來『轟』的一聲,那屋中的半個屋頂竟是塌了。從屋頂上甩出一柄大鐵錐,借力而出的,還有一個身影,金九齡!他藉由鐵錘的後勁從房頂躍出,竟想逃跑。陸小鳳緊跟其後,正欲騰空而起時,只聽花滿樓道:『四條眉毛,不必再追。』陸小鳳聞言立刻落回地面,對花滿樓道:『老花?你知道他要去哪兒?』花滿樓笑道:『自然知道。』陸小鳳道:『就這麼把他放了,恐怕……』花滿樓道:『他要去一個地方等一個人,我們去那裡,必能找著他,何苦現在窮追不捨,讓他等著那人再說,也不遲。』陸小鳳摸摸鼻子道:『老花,你這心腸,總是太好。』花滿樓搖搖頭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金捕頭,算是可恨之人,還是可憐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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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河灘本該是熱熱鬧鬧的,小鎮中的人忙著乘船到對岸的山中消暑,外面的商客也樂於乘船到小鎮中來收些土特產,像這裡的葉畫啦,楊樹汁液做成的餈粑啦,還有紅蓼花粉製成的香囊,都是商客們願意收購的小玩意兒,小孩子們願意到灘上去踩水,和著泥巴『啪啪』的踩上一陣,看著小夥伴們臉上濺起的泥星,十分有趣。
可是今日,或許是太陽太烈,或許是日子不宜出行,待在外面的人少的可憐。金九齡走到河灘上時,甚至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河灘邊大片大片的綠楊和成群成群的紅蓼,以一種盛夏般熱情的顏色,無聲的歡迎著他。他走到河灘的盡頭,看著遠處墨色的山影,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這裡還是這樣,沒有人,沒有影,只有山,只有水,還有他一個人,傻傻的佇立。
離開寺裡後沒過多少日子,他便捱不住了,哭著鬧著跟家裡嚷嚷著,要去山裡找那個人。所幸,那人還待在那裡沒有遠行。他興沖沖的叩開寺門想要進去,卻被一看門小僧有理的婉拒,同時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是那人的字跡,『諸行無常,諸法無我,諸受是苦,涅槃寂靜』。
他看不懂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語,他只想見那人,那人說過,若是有緣,必然會再見面,為何他找上門來,那人卻不見他!一月兩月,一年兩年,酷暑寒冬,疾風厲雪,他總是執拗的不讓家中人跟著,來山中等他,只為見他一面,可那人始終不見他,總是託人遞出一些不知所以的字條,什麼『思量執我之識』,什麼『若遇外援,便從心起』,什麼『十二緣起,輪迴不止』,他從來不懂的那些東西,他只不過想見那人一面,為什麼這麼難。
於是他終於倒了。倒在了山寺門口,懷中揣著的是一幅從家中偷來的字畫,上面畫著的是天竺高僧講經時的場景,他只記得父親對這幅畫寶貝非常,說是不可多得的珍寶。他知道若是拿給那人,那人一定歡喜,那人向來對這些佛學的寶典愛不釋手,這次,也一定……只是他還未將那畫送給那人,便暈了過去,依稀間,只記得有一雙清亮的雙眼,還有覆在他額上的一雙帶有薄繭的手,以及那一聲略顯熟悉卻更為低沉的『阿彌陀佛』。
後來,再後來,他再也找不到那個人。山寺的小僧說他已離開寺廟遠遊求法,他便一座一座的寺廟尋他。每次,都會帶去不同的佛家珍寶,或是念珠,或是經書,或是墨寶,他已不盼著那人能夠聽他講話與他會面,只希望再次倒在寺廟門口時,那人能從他的寂滅世界中走出來,對身陷紅塵的他,微微一笑。
一年又一年,他積存的珍寶越來越多,尋過的廟宇越來越多,但那人似乎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他的蹤影。白雲蒼狗,他已從調皮頑劣的少年成長為了六扇門的青年俊才,他已從先前茫然無措的追尋中跳脫出來,改成了細緻詳盡的搜尋,只是,還是找不到那人的身影。一次一次,從夢中醒來,或是看著身邊酣睡的美人,或是看著滿屋的奇珍異寶,他的心中便湧出一股強烈的厭煩之情。他想喝那人熬的湯,想看那人舞拳,想聽那人誦經,甚至想那人在他耳旁不停重複著『師父說過……』,但那人,似乎把這一切的一切,都當做是往來塵世的一場經歷,可有可無。
直到最後,他終於知道,原來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少林大師,竟然是他。心中半是驚喜半是怒意,喜的是那人終於沒有拋開塵世獨自隱去,怒的是那人明知他在何處卻從不曾捎來半點音訊。那人應該知道,他在找他,一直在找他,像個瘋子一樣,他的人生,就像是為那人而生的瘋狂的追逐遊戲。
可那人,再次見到他時,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他很想怒吼,很想放肆的質問,很想衝過去緊緊的擁抱他,很想再叫一聲『師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