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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心讓自己一個人,不想讓自己一個人,這是多麼純真又是多麼動聽的話語。很多很多年以後,當手塚獨自在異鄉流離,都會不自覺地想起這句話。少年的手塚,雖然
有著同齡人難以企及的成熟穩重,卻終究是未經世事。他並不知道,在人生這場時間荒原的奔跑中,能有個人真真切切的對自己說:我不忍心讓你一個人,是件多麼令人熱淚盈眶的事。成年的手塚在不成眠的夜裡回想過去,總覺得一切的悲歡從曖昧化為刻骨的分水嶺,就是那句不忍心。或者說,那個夏天。但那時的手塚,雖然明顯地呆了一呆,終究只是彆扭地轉過臉,說:“那就來吧。”
而那個栗色頭髮的少年,也只是開心地揹著手和他一起笑著走到屋後,商量著怎麼鋸木板。
☆、呼喚一個夏季,也許那天都逝去(4)
(4)
因為屋子有一部分是木製的,所以屋後有一些木板。手塚和不二按照原來測量好的資料,在木板上畫好了界線,就要開始鋸木板了。
不二看著手塚右手扶著木板左手拿起鋸子,刺啦刺啦就鋸了起來,一下子就睜大了眼。
“哇!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不二坐在沒有損壞的迴廊上,雙手撐在身邊,努力往前伸著頭,睜大了眼想看個清楚。“快速地移動,鋸子就不會被木板夾起來了麼?”
“啊。”雖然鋸木頭很費力氣,但手塚更加在意那顆越來越往前伸的腦袋,“不二,小心從迴廊上掉下來。還有,小心木屑飛到眼睛裡。”
“嗯。”不二很乖地應了一聲,然後從迴廊上跳了下來。看到手塚頓時眉毛一擰,忙跑過去抓住了鋸子的另一頭,“吶,手塚,我們一起鋸吧。”
“一起鋸?”手塚依舊皺著眉。
“嗯。”不二笑著說,不覺得有什麼好吃驚的。“像這樣,如果鋸子是往你那邊運動的,就由我來扶著鋸子你來拉。如果是往我這邊運動的,那就反過來………就和雙打一樣的配合道理。”說完,不二又是展眉一笑,“吶?”
還能說什麼?手塚也只能點點頭,開始了兩個人的鋸木頭過程。
起初的時候,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難。比如說,扶鋸子的把鋸子扶歪了,結果鋸著鋸著就偏離了預定的軌跡。或者是擔心對方跟不上節奏而用力太過緩慢,結果木頭把鋸子夾住了,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鋸子取出來。但兩個都是晶瑩剔透七竅玲瓏的少年,慢慢地改正,慢慢地配合著對方調整著自己的節奏,到後來竟然事半功倍起來。
“吶,手塚,也許以後我們可以試著打雙打。”不二看著那堆在小推車裡面的木板輕笑。
“以你的才華,浪費了。”手塚把一袋釘子放在小推車裡,說道,“我的性格比較適合單打。”
“手塚的性格?”不二遞上適合的木板,歪著頭笑了一下,“手塚是在承認自己面癱麼?”說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沒關係啊,雖然會讓搭檔害怕,但是也可以讓對手不戰而退嘛~”
明明知道他說的不僅僅指的是這一方面!手塚接過木板,想了想沒有回話,只是比照了一下回廊的缺損,然後向不二伸出右手。不二會意地一笑,拈起一顆釘子放到那攤開的掌心中。
指尖和掌心接觸的一剎那,手塚微微的一顫,不二有些吃驚。
“哎呀~手塚的掌心好溫暖啊。”
手塚的掌心因為剛剛的勞作而微微發熱,或者本來,他的掌心就是溫暖的。
不二的指尖因為接觸了一直在陰暗處的金屬而微微發涼,或者一直以來,他的指尖就是微涼。
微涼的指尖觸碰著溫暖的掌心,雖然只是一
下下,卻是體溫在交換著熱度。溫暖了冰涼的,緩和了炙熱的。
“吶,手塚,有沒有聽過英二對我們的評價?”冷熱之間,不二腦中劃過一個想法。“英二說,手塚像是冬天,我像是夏天。我們完全相反呢。”不二捕捉到某人眼角流露出的一絲黯然,笑著繼續說,“可是你想啊,要是手塚前進一步,我後退一步,那豈不正好是春天?”
手塚的動作一頓,隨即站起來往下一個損壞處走去。看不見臉色眼色神色,但那個比平常的少年要稍微挺拔驕傲幾分的背脊,卻微微地緊繃了。
不二也習慣了每當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或者有所了悟時的沉默。或許他也知道,有些問題,即便是自己發問的,也不一定需要他的回答。
不二歡快地推著推車往前,從推車裡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