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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正將黛玉抱到前頭,請師傅剃頭呢。早幾日,他便請了京城裡頭有名的剃頭師傅,來給孩子剃滿月頭。到了這正日子,先是選定了良辰吉時,師傅用清水淨手。然後便用纏著紅布紅線的工具,將黛玉的胎髮都剪了下來,只留中間一撮,謂之聰明發。這之後,又要用煮熟的紅雞蛋去殼,在孩子的頭上滾兩圈。再以蔥汁混合蛋黃,抹在頭頂。那剪下來的胎髮,自有人收了起來,拿去做胎髮筆。
剃完發,黛玉便又被送回了唐氏身邊。因賈敏的確是沒有力氣抱著孩子走上一圈,便由唐氏抱著,按著孩子的稱呼,將一桌子的人都叫了個遍。不管在坐的眾人內心裡是何種想法,面上都是笑盈盈的,又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長命鎖、金銀錁子等物,塞在黛玉的襁褓中,算是見面禮。一圈下來,襁褓裡塞滿了金銀,唐氏都覺得墜手,這才讓奶媽把孩子抱回去。
宴席完畢,戲臺子上就熱鬧起來。唐氏招呼著眾人點了幾齣,也不認真聽,不過是圖個熱鬧。她的二侄子不日便要往外地上任去了,因此上正拉著兩個侄媳婦兒說話。
前頭林如海藉口有事,悄悄的將兩位表兄請到了書房裡。
“如海表弟,你有什麼事在外頭不能說,還要偷偷的跑到這裡來。”唐家老大唐晏,為人直爽,胸無城府,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官家子弟。
唐家老二唐昊,與他大哥全然是兩個性子,倒有些笑面虎的意味。“大哥急什麼,如海自有他的道理。這外頭人多眼雜的,許多事不便開口,哪裡有書房裡自在。”
林如海笑著給他們斟了兩盞茶,“二位表兄請坐,外頭熱鬧得很,不適合說話。聽聞二表兄不日便要往福建赴任了,所以藉著今天這個機會,算是為你餞行了。”
唐晏將茶盞放在一旁的香几上,笑道,“嗨,原是為了這事兒,這有什麼可神秘的,在哪裡說不是一樣的。”
唐昊笑著搖搖頭,他這位大哥,性子也太爽直了一些,真不知他那步兵統領是怎麼做上去的。“如海可是有什麼話要說?福建那邊別的沒有,倒是聽說有些許洋玩意兒,可要我給侄女兒捎來?”
林如海忙道,“表兄說笑了,玉兒才多大呀,哪裡能玩什麼玩意兒。”轉念一想,又說道,“不過若是有那新鮮的有趣的,帶上一兩件也無妨。這京裡頭雖說什麼都有,到底不如那邊方便。只是聽說福建那裡每逢夏季都有颱風來襲,表兄可要好好保重。”
唐昊仍舊臉上帶笑,“如海多慮了,為兄好歹也是個巡撫,天塌了還有官衙頂著呢。橫豎我是朝廷命官,不過是為百姓謀福,為朝廷分憂。倒是你在天子腳下,萬事皆要小心。”
“表兄放心,我自當小心謹慎。只是福建雖遠,也別忘了多捎幾封家書回來,省得舅母牽掛。”
唐晏將一杯茶都喝盡了,這才開口,“行了,你們這些話拆開來我都懂,這合在一起我怎麼就不明白了呢。得了得了,我啊還是到外頭去聽戲去,今兒個難得請到了金老闆,不聽可惜了。”
林如海同唐昊相視一笑,便也跟著一同出去了。林如海到底是主人家,雖然今日在席的都是近親,離席時間長了,到底不好看。只是對於這位大表兄,他實在是奈何不得。
唐家世代書香,比林家的家底更厚實,在前朝便是久負盛名的江南大族。能歷經改朝換代而巋然不倒,足可以見其地位之穩固。可偏偏他們這一輩上出了個怪才,便是這唐晏,不好舞文弄墨卻愛舞刀弄槍。唐老爺子打過罵過,他們這樣的人家要的可不是文武雙全,只求一個安穩。只是唐晏鐵了心,十四歲上便偷偷的跑去兵部報名參軍,去了邊關。再回來時,已經有了不少戰功。當時皇上聽聞軍中出了一位年輕有為的小將,甚是歡喜。細問之下得知居然是唐家的兒郎,龍心大悅,當下便破格封了他一個護軍參領。如今他已是正二品步兵統領,竟是當初大家都不曾料到的。因為這唐晏,不僅是不愛讀書,還是個直腸子。官場種種,便是武官,那些鉤心鬥角也不比文官少。以唐晏的性子,竟能做到這個位子,只能說是祖宗庇佑了。
要說這群人裡頭,最尷尬的還不是一無是處的賈赦,而是賈政。說起來賈家是以軍功起家的,可到了如今早沒有子弟是走這條路子的了。而他雖說是自幼酷愛讀書,原也打算從科舉入士,只是父親臨終前一個奏本,便讓他得了恩典,入了工部。
他原還有些沾沾自喜,以為到底寧榮二府,一門兩國公,竟是比別人家風光不少。但是這麼些年下來,他還是個小小的主事。眼看著同齡的幾位親友,不論是從科舉出身,亦或是承襲父爵,都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