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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太過頭的玩笑並不好笑,羅達一直都認為自己瞭解坎特斯,然而他卻無法明白坎特斯為什麼要玩弄他到這個地步。讓別人在自己手中喪失尊嚴真的如此有趣嗎?這個高高在上的君王終於不滿足於奪取生命,而想奪取更重要的事物了嗎?
那麼,他這個在對方眼中卑微的、弱小的、貧乏的、不值一提的星相師,還有什麼是坎特斯想要奪走的?
腦海中的憤怒與水溫一起慢慢冷卻,羅達在心裡沉沉嘆了口氣,轉而試圖直接感知坎特斯的心緒,卻發現那個一臉不在意的男人,也正在碰觸他的心緒。
坎特斯也在乎嗎?在乎的話為什麼要那樣做?如果怕他生氣為什麼要故意惹他生氣?
如果不想要他為什麼抓著不放?如果想要他為什麼又把他推遠?
兩人互相迴避掉對方的探索,羅達又沉默半晌,才低聲問:「這樣很好玩嗎?你把我當成玩具嗎?」
坎特斯蹙了下眉,冷哼道:「不,你是我的俘虜。」
「是這樣嗎?」羅達露出了略帶悲傷的神色。「坎特斯……不,陛下,你希望我把你當作主人,而不是家人嗎?」
「我本來就沒有家人,一直都沒有。」坎特斯冷下臉,又道:「而且,我本來就是你的主人沒錯。」
「那就是我錯了。」羅達笑嘆了口氣。「我明白了,陛下,我是您的俘虜、您的階下囚,我會用最卑微的態度對待您,您可以玩弄我、羞辱我,不高興就把我當螻蟻一樣捏死……」
「閉嘴!」坎特斯冷喝。
羅達垂頭嘆道:「陛下……」
坎特斯咆哮道:「不准你敬稱我!」
羅達轉而露出苦笑。「我還沒看過直呼主人名字的奴隸,陛下。」
坎特斯伸手扯住羅達的手腕,一使勁把他直接扯了出來,木桶翻倒下來,水花四濺。
羅達痛哼了聲,兩腕被坎特斯抓住,越過頭頂壓在地板上,他半睜開眼,看著壓在他身上、一臉憤怒的男人,覺得有些想笑——究竟是誰該生氣呢?
坎特斯一手製住他,另一手捏住他的下顎,英俊完美的臉上如同籠罩一層寒霜。「你相不相信我現在就侵犯你?」
「我相信。」近距離面對君王的怒氣,羅達仍然平靜。「因為我是奴隸,陛下想怎麼樣都可以,如果被侵犯也是我活該,可是陛下,我這畢竟是男人的身體,大概沒有辦法讓您盡興,建議您使用魔法或是其他手段來——」
「閉嘴!」坎特斯低咆:「不準用那種態度跟我講話,否則我就殺了你!」
羅達沉默了下,才失笑出聲,這個人,為何總是如此彆扭……他放鬆身體,用那雙平靜溫和的淺栗色眸子對著坎特斯深沉的黑眸。「你到底希望我如何呢,坎特斯?」
聽到那個稱呼,坎特斯鉗制著他的力道微微鬆開,眸中的暴怒也平復了些,但臉色依舊難看。
羅達輕嘆著:「坎特斯,無論是阻止你殺人,還是尋找天命之輪,都是為你做的,也是為我自己做的,我把你當成唯一的目標,當成生命中唯一在乎的事物,告訴我,我錯了嗎?我不奢求你把我當作家人或是朋友,但還是希望能夠平等地站在你身邊,告訴我,我錯了嗎?」
坎特斯又靜默了下,慢慢放開鉗制的手,改而攬起柔韌的腰,輕輕將羅達摟在懷裡,伸手摸了摸他黑色的短髮。「我……不知道,我身邊沒有出現過你這種人,你很奇怪,你為什麼不怕我呢?」
羅達微微一笑。「我們很像,不是嗎?所以我無法恨你,你也無法殺我,我們像是透過扭曲的鏡面看著自己,我們享受著對方的陪伴,又為這種放鬆的感覺心慌……」
坎特斯輕撫著他溼透的頭髮,沒有說話。
跟著沉默了半響,羅達溫和地道:「我沒有為剛剛的事情生氣,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再傷害我。坎特斯,你不需要捉弄我以影響我的情緒,不需要羞辱我好讓我生氣,因為我對你從未痛恨或害怕,我眼裡所見的,一直都不是薩維亞王,而是坎特斯這個人的本質。」
坎特斯慢慢地哼了聲:「星相師看的是命運的本質吧?」
「嗯,因為我們是命運的旁觀者,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羅達點頭。
坎特斯放開他,讓兩人的視線對上,凜冽的黑瞳如同羅達第一次所見時,閃爍著獵食者的冷光,但又確實有一部分不大相同。「我可以對你寬容一些,不過無論多麼平等,你仍然是我的所有物。」
羅達一怔,隨即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