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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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老師聽到我的承認,一下子來勁了,彷彿離“嫌犯認罪”已不遠了。
“尉遲衛,你承認自己外出,那麼,你為什麼外出?又在校外做了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這是違反校紀的嗎?”
我撇撇嘴,露出幾分不屑。
其實在眼前形勢下,我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無疑是在火上澆油,給自己添更多的麻煩。可我平日裡引以為傲的那點理智和小聰明,在此刻全被拋到腦後。我像一隻以寡敵眾的公雞,在鬥敗前仍挺著胸膛,渾身警惕如刺蝟般妄圖保護自己的心愛之物。
而在現實中,無論是公雞還是刺蝟,徒勞的掙扎只會引來斷啄拔刺的巨大傷害。
“你最好把所有事情坦白說出來,這樣學校才能對你做出公正的處置。”
“我沒什麼不坦白的,我已經說過了,雖然我違紀外出,但我沒有和男人接吻。”
“可是有同學親眼看見——”
“什麼親眼看見?天都沒亮,鬼知道他是怎麼親眼看見的!說不定他是和我有仇,故意報復我,給我潑髒水呢!”
“尉遲衛!你怎麼說話的啊?你看看你這態度,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跟你有仇!”禿頭老師喘了口氣,“我們今天找你來不就是為了把事情弄清楚嘛!如果你是清白的,學校不會冤枉你的,所以你的態度端正些!”
何其可笑!
清白?什麼是清白?
那晚沈顥帶我去見林清麟,我們沒有上床。他送我回學校,吻了我一下,不過是很純粹的吻別而已,就像歐美人把親吻當禮貌一樣——彼此都沒有邪念,這個吻不含一絲□,算不算是清白的?
而我,偏偏因為這個“清白”的吻陷入“不清白”的局面,難道不可笑嗎?
這簡直就像是上天在開我的玩笑……
“尉遲!”禿頭老師揉揉眉間,疲乏不耐地重複著同樣的勸說:“你已經浪費兩個小時了,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究竟說不說?”
我閉緊了嘴。兩個小時內,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只是說不出他們要我說的話。
被我不知趣的舉動觸怒,禿頭狠狠道:“好!好!既然這樣,我們只好請你父母來一趟了——”他的嘴角扯出略帶嘲諷的笑,“相信,校方會和你的父母達成共識的!”
“!”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
——我在幹什麼?我他媽的究竟都幹了些什麼!
爸媽要來了——
他們是不是不讓我考試了——
休學?退學?開除?
……
我閉上眼,恨不得消失在這個世界。
***
你的世界裡下起瓢潑大雨,淋得你心灰意冷時,你會以為開啟窗,窗外也是同樣慘淡的景色——但事實往往是,外面的世界照樣陽光明媚,街上的人們照樣歡歌笑語。然後你必須承認,原來自己如此渺小,對這個世界如此微不足道……
爸媽來得很迅速,和校方的“談判”也進行得很迅速,第二天早晨,我就被爸媽帶上了回家的火車,弟弟也態度強硬地跟著回來。
火車上,我不知道沉默的他們在想什麼,但我知道肯定不會是愉快的事。
我把頭轉向窗外,看著陽光燦爛的景色,卻陷入自己冰冷黑暗的世界……
爸媽的教養在關上家門的那一刻化作凌厲的巴掌向我的左臉襲來——“啪”地一聲,我一下子嚐到了血腥味。
“媽!”弟弟驚慌失措地大叫一聲。
我這個當事人倒是比他冷靜。幻想過千萬種他們來學校後的情形,看著一路上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現在懲罰終於開始,我的心反而變得安定。
“媽,哥都說了不是他,你打他幹嘛!”弟弟想護在我身前,卻被老媽一把拉開。
“是不是他自己心裡清楚!”老爸的臉色比燒焦的鍋底還黑,他手指著我:“如果真不是你,你為什麼說不清楚?你這臭小子,你丟盡我的臉了!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竟然跑去當該死的‘同性戀’!你,你你——你說!你怎麼會做出這種醜事!”
我忍住牽動嘴角傷口的疼痛,開口說道:“爸,對不起——”
豈料一句“對不起”反而讓老爸隱忍的怒氣爆發,他猛地煽了我一巴掌,又一腳踹在我膝蓋上!膝蓋劇痛,我狠狠跪倒在地!
“哥——”弟弟掙脫老媽撲過來,自己擋在我身上:“爸!哥就算做錯事,你也不能這麼打他啊!他可是你們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