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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的市中心內,座座現代化標新立異的建築物下,一座九十年代的二層磚樓,就算粉刷一新,被打理得別有特色,也實在怪異。
王信搖搖頭,“那段時間我住學校,後來你父親去世,才知道整個永城,就你們家沒有被拆。”說著已到門口,王信站門邊大喊:“阿姨,看看誰回來了。”
不多時,門幽幽開啟,夕陽餘光灑進昏暗的室內。
“誰?”像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古怪聲音,從門背後傳來。
沒有母親的影子,我道:“媽,是我!”
“小…壬?”
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人佝僂著站在陰影裡,臉色慘白慘白,青色的眼眶深深凹陷,一雙眼呆滯地盯著我,“小…壬,你…終…於…回…來…了…”
頭皮發麻,好一會兒才適應。我點點頭,提著箱子進屋。
屋裡差別不大,除了電器煥然一新,新添了些物事,傢俱擺設什麼都沒變。
王信的聲音傳來:“我就不進去了,一會兒來接你吃飯。”說完,昔日樂觀的彌勒佛飛也似的跑了。
嘭一聲,屋內唯一的光線阻斷,霎時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忽然手被枯柴般的手指抓住,猶如寒冰觸碰,一激靈,手上行李被奪了去。母親在黑暗的屋內行動自如,伴隨著行李拖動的悶響聲。
“小…壬,回…來…還…走…嗎?”
我沒有回答,問道:“你什麼時候死?”
☆、回來了(二)
母親幽幽的聲音傳來:“…快…了!”半響,陰陽怪氣的語調又響起,“回…家…待…多…久?”
“三個月吧!”摸索著記憶中的開關,啪一聲開啟,瞬間熾白的燈光灑滿屋內各個角落。
瘦弱的母親不適應般縮到傢俱後面,哆嗦著用手擋著眼睛,“關…燈!”
趕緊把燈關了。
離家十年,原本有很多話要與母親說,可這樣的景象讓我說不出一個字,只得拖過行李上樓。
這樣的家叫人怎麼能待下去。
我的屋子依舊,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的音樂盒擺在寫字檯上,看了一半的書仍然翻著…放下行李,開啟,拿出最下層一個精緻小盒,裡面躺著一枚小銀鎖。摸了摸,復又關上,放進抽屜裡。
換了身衣服下樓,客廳亮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勉強能照明。
“小壬,一會兒買點吃的東西回來吧!”不知道母親在何處,但是語氣正常了些。
我應了聲好,出了門。
天已經暗下來,寂靜的小院內昏暗一片。
坐在小院石梯上等王信。初夏,天氣微微悶熱,路燈亮了,照著小院內的花草青青柔柔。忽然有綠幽幽的東西晃來晃去,是螢火蟲。
很多年沒有看見螢火蟲了,曾經有個人給我抓過九百九十九隻,不覺有些懷戀。伸出手,螢火蟲飛了過來,停在指尖,淡淡幽綠的光忽明忽暗。
“小壬!”車子戛然停在大門,王信開啟車門朝我一晃腦袋。
拍拍屁股走過去,瞅了眼他的車,“丫也混得不行,只能開夏利。”
“這是我爸的車,我的可是剎不住。”
車到山前必有路,豐田汽車剎不住,我們就這麼叫豐田。
“真不怕死。”鑽進車裡。
王信瞟了眼我家大門,一打方向盤,車拐了出去。
我們去了另一位發小——安子的店。安子的堂子不小,據說在永城也算得上數一數二。
大門弄得和故宮似的,進去裡面也有種進皇宮的感覺,不愧名叫天宮。
一進去,便有人朝王信打招呼,無疑中看了我一眼,臉露驚訝,然後與邊上人交頭接耳,又臉露不屑。
“俞壬?”一聲驚呼。說話者一‘聰明絕頂’的男人,挺著一油水肚子。
我點點頭。
那人來回打量我,“哎喲我的媽,十年不見,還是這麼水靈!”
我看向王信,“這誰?”
男人依然笑,“別問他,你再看看。”
我搖頭。
“安子啊!”男人說。
不是吧!這是打了激素還是填了脂肪?安子小時身體不太好,瘦得皮包骨,現在這樣他媽肯定樂死。
說來永城的孩子小時多多少少身體都不太好,我也是。
安子把著我的肩膀,豪爽道:“今天我做東,樓上,滿漢全席給老大你來一桌。”
他都混好了還記得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