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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的風是柔和的,夾帶著棉絮和甜香。
中原的陽光是柔和的,能把女子面板曬得白淨滋潤。
中原的人是善良的,總習慣往乞丐的破碗中施捨為數不多但足以果腹的銅板。
中原的生活是平靜安逸的,捧著白粥鹹菜在園子裡悠哉悠哉就能度過一天……
後來母親去世,他便一直住在這座房子裡,保留著中原的風俗,對那裡愈發充滿憧憬和嚮往,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離開這荒涼無際的沙漠,在飄著紙鷂的早春乘著烏篷船順水而下,流到哪裡便算哪裡,將書中提起過的那些地方全都觀賞個遍……
可不待他計劃實施,曼哈圖便來了,羅蘭隱入了空前的危難當中。
羅蘭沒有那麼多浪漫美好的景緻,只有地一望無際的黃沙,永遠乾枯缺水的土地,熱得脫毛的駱駝群和羶腥的羊肉,羅蘭人也不會繡荷包香囊節日放河燈傳情達意,可是他愛羅蘭,愛這片貧瘠遼闊的沙漠。
他不能自己獨走他鄉,孤伶伶的留下這座城池任人欺凌宰割。
沉默了很久後,阿九出聲道:“符先生,請問曼哈圖是怎樣的人?”
符觀紫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緩慢的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殘忍、惡毒、卑鄙……強大,被造世主扭曲的沙之惡魔。”
他本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回答起這個問題卻緊緊攥起了拳頭,可見對此人恨意甚深。
“我要怎麼才能找到他?”
“你……說什麼?”符觀紫驚訝的望著他,“你要找曼哈圖?”
阿九點頭,“我是根據先人指點來的羅蘭,雖然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不過能碰到這麼厲害的妖怪,應該要去看一看。”
符觀紫面色複雜道:“雖然我方才懇求你去找曼哈圖,可若你當真去了,恐怕不那麼容易回來。”
“沒關係,我有禍鬥,如果有危險它會跑得很快。”
“禍鬥?”
阿九將手伸入乾坤袋中摸了幾下,掌心多了只毛葺葺的黑犬,“就是它。”
符觀紫看不出那隻搖尾巴的小傢伙有何厲害之處,卻也感受到並非等閒之物,便道:“曼哈圖在巴布倫爾沙漠的中心,命人修建了一群祭神塔,那裡有著羅蘭最大的綠洲,方圓百里都是禁地,我們每個月會送一次祭品過去,最近的便是明日。到了祭神塔後,大門會自動開啟,待放入祭品後便只留我一個人聆聽曼哈圖最新的指令。”
阿九一邊安靜的聽著,一邊又從乾坤袋中取了小碟子和蠟燭,將香蠟點上粘在盤子上,手心中的禍鬥立刻竄了過去,撲到燭火中開始大口舔食,體形也隨著進食的速度越來越大。
等兩隻香蠟食用完畢,禍鬥已經有小牛般大小了,卻倚在阿九身邊,神情溫順一如方才。
符觀紫看他們一主一僕都心無城府,心道倘若此次失利,他們恐怕再無今日歡愉,心頭一時五味俱全,當下面色肅然的叮囑,“出了此門,切忌不可再提起曼哈圖,這妖怪以神自居,不喜別人稱他俗名。更不可說起今日之事,他手下有一隻六耳風怪,可聽千里,倘若被他知曉,恐怕會惹來無妄之災。”
阿九笑笑,將禍鬥再次裝進乾坤袋。
次日天色不亮符觀紫便出發,帶著駱駝隊趕往巴布倫耳中心。
阿九並未跟他一起乘坐華車,而是跟普通祭品一般再次回到了鐵籠子裡。
因為外面未加任何遮蓋,所以視野很是開闊,不多時天際泛紅,一輪圓日自起伏的地平線緩緩升起,阿九看到了最美的沙漠日出景象。
駱駝隊行走的平穩而安靜,一路上都沒有人說話,待太陽越升越高,地面的寒氣逐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灼傷面板的熾熱感,陽光就像千萬根鋼針一樣,刺得人身體無處不痛。
沙漠上有連綿起伏的丘陵,彷彿大地巨人在展示自己的肌肉,綿延不絕的朝遠處伸了出去。在沙堆裡,偶爾會冒出幾棵梭梭樹和充滿劇毒的夾竹桃,下面躲藏著斑駁強壯的響尾蛇,正擎起三角腦袋窺視附近的羚羊群。
這一切都讓阿九感覺有趣極了,他喜歡這些在艱難地帶生長的小動物,無論是毒蛇還是倔強的植物。
頂著炭爐一樣的日頭,駱駝隊不時停下來歇歇腳步,這時就會有人拿羊皮袋隔著鐵籠喂奴隸水,並非是出於關心目的,而是擔心他們在途中死去抑或者怕被神責罵食物不夠新鮮。
整個路途中符觀紫都未回頭看阿九一眼,他穿著白衣坐在駱駝駕上,頭上遮著白紗看不清楚表情,從阿九的角度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