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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椅子,小小的身軀彎得像一張拉緊的弓,沒有軟軟的被子,天氣還有些寒冷,他的眉毛緊皺著,睡得很不舒服。
嘴角的血漬已經乾涸,暗紅的血黏在白皙的臉龐上,赫酒雲盯著他,又想起在小樹林中他哭泣時候可憐巴巴的語氣,急得不知所措的樣子,突然覺得是個很不錯的寵物。
一手伸手他的後腰處,另一隻手放到他垂在椅子邊緣的腿下,微微俯身,輕手輕腳地把牧木摟到了他的床上。
也許只是這隻小貓為他才受的傷,連赫酒雲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行動中的小心翼翼。
躺到了舒服的大床上面的小木,眉頭漸漸舒展開。
赫酒云為自己找到一個可愛的寵物而心情莫名其妙的很好,愉快地睡著了。
塞北的風在夜晚吹得尤其的猛烈,遊離在藍泅城邊緣的狼仔引吭高嘯,混著風聲,嗚嗚嗚地,如同在奏著夜的悲鳴曲。
牧風到達天狼山將近半個月了,他一個人到處尋找,毫無目的地,穿越每一處茂密的叢林,找過每一個可能藏人的樹洞或者山洞,去了靈草茂盛的瀾湖,爬過危險的斷崖……都沒有找到牧木,每個地方都沒有。
天狼山有很深的林子,很高的樹,很深的雪,很兇猛的狼,牧木會怎麼樣?
他不敢想象,他的雙手已經凍僵到麻木,他整個人都麻木了。
此刻他站在天狼山山頂,甚至絕望到想放聲大哭。牧木找不到了,小木丟了,小木生死未卜……
緊握著手裡已經煉製成的一對護身玉虎,刺骨的寒風如刀一般刻在他臉上,牧風毫無所覺。
默默地站立很久,很久。
突然,他變身老虎,對著黑得深沉的漠北天空,撕心裂肺地長吼了一聲。
天狼山中的狼群聽得如此淒厲的虎嘯,也紛紛放聲狼嚎。野獸的悲鳴,甚至傳到了遠在幾十裡外的藍泅城內,人們半夜驚醒,聽到驚心動魄的呼嘯狼嚎,心中一陣戰慄,默唸了幾聲阿赤那,才又睡去。
而在同一張床上,赫酒雲和牧木都無所覺。一個是因為睡得太過安穩,一個是因為傷重昏迷無法聽到。
只是牧木心中莫名的湧現出一種無法言喻無法躲避的悲傷,像一張大網一樣把他捆住,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清醒不來。他的眼角,情不自禁地滑出了一連串晶瑩的淚珠。
牧風頹然蹲坐在地,不知道何去何從。
虎毒但不食子,虎類不像其他種族,會因為食物或者領地而自相殘殺,像狼,在惡極的時候就會捕食同類。
骨肉至親的感情無法割斷,牧風從小就很喜歡有點懶有點調皮又愛撒嬌的牧木,儘管在別人眼中,牧木十分無能,但是牧風卻是傾盡一切的對他好。
崇尚武力的虎族,從來不需要牧木這樣的弱者。如果不是牧風的保護,牧木早就餓死了。
此刻,在天狼山的山頂,漆黑的夜空下面,牧木眼中無堅不摧無所不能的哥哥倒下了。
辛苦奔波半個月,幾乎找遍了天狼山的每一個地方,還是找不到弟弟。都到了頂峰,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要怎麼辦才好?小木,你又在哪裡?
牧風終於闔上了冰藍色的眼睛。
牧木甚至都還不知道,哥哥的眼睛,會有這麼漂亮的顏色,只是這麼痛苦這麼絕望的眼神,小木永遠都不可能看得到。
那樣愛著他的哥哥,又怎麼會在他面前,露出這麼讓人心痛的眼神。他在他面前,永遠都是幸福而溫柔的神色,淺淺的灰色眸瞳,讓人誤以為,他幾乎冰冷如雪中岩石。
巨型的花斑老虎驟然一縮,變成了身材頎長的少年,安靜地睡在天狼山山頂的白雪中。
唐一從來沒有聽過這麼淒厲的哀鳴,他來漠北已經三年了,住在土肥原靠近藍泅城外的小屋裡。買藥,打獵,過著平凡的屬於大漠人民的生活。他早就忘記了中原的風花雪月,小橋流水,精緻的閣樓,美麗的桃花,溫柔的女人……
他的生活裡慢慢融入了其他的顏色,黃色,白色,狂沙的顏色,銀雪的顏色,這是一種真正的孤獨,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
他聽得出那是虎嘯,心中早就沉睡的狂龍似乎要覺醒,強制壓下的感情又在蠢蠢欲動。
他從床上爬起來,沒有點燈。卻準確無誤地摸到了他珍藏的烈酒,漠北少見的燒刀子,不可口,但是夠辣,有勁!
端出一隻大碗,把酒倒滿,仰頭,一口飲盡!
把所有糾結的感情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