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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犯人比從前少了許多,因為悟空上次偶然造訪讓嚴厲的黑無常發現了新手陰差的惡作劇,毫不留情地懲罰了他們,於是現在這些小陰差只是規規矩矩地看守犯人,不再胡亂勾放他們的魂魄,於是犯人們能感覺到的只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陰冷潮溼,卻不會再遭遇快樂盡失、僅留絕望的折磨。
半空中,黑無常目光陰鬱地盯著閃身進入鐵欄調戲大黑狗的悟空,下意識地把勾魂索在手上纏了松、鬆了纏:“這孫行者為何近來頻頻出入此地?”
“嗯?”白無常在背後環著他的肩膀往下看了一眼,毫不在意地收回視線,順便在黑無常頸後偷了一個吻,“他來他的,與我們何干?”
“我前日聽聞他闖入彼世安溫,在秦廣王陛下和亞倫文陛下面前掠走亡魂一隻,”黑無常說著厭惡地皺了下眉,顯然對悟空這種不合規矩的行為很不以為然,“如今他來此處,只怕也有不軌之心。那西里斯?布萊克與他如今侍奉之家關係甚密,倘若他又要強行渡他出獄,卻該如何?”
“連秦廣大人都任他胡鬧,我們又能如何?”白無常一聲輕嘆,手上多用了些力氣,把黑無常拉到自己的懷裡強行按他坐下,“無救,你總是太認真!”
黑無常皺眉掙扎了一下未果,只得盡力阻止著他探進自己衣襟的手:“謝兄……不要這樣……”
“這裡並不是幽冥十殿,”白無常恍若未聞,反而捧過他的臉烙下一吻,“這裡是異邦,你我二人,包括秦廣大人,都不過是羈旅之客。此間巫師自有其命,我等何必插手其中?我們追隨的只有秦廣大人而已,然而,他終歸是一殿之主、華夏冥王,客居百年、千年、萬年,終有迴歸的一日,那時,你我也必隨他返回中土。無救,此地羈留再久,終歸不是故土。莫對異鄉用心過深,以免他日徒增傷感。”
黑無常的眼珠驀地一動,掉過視線,注視起身邊已伴隨自己千年有餘的搭檔。
“何不將你那縝密的心意,放在身邊人之上呢?”白無常謝必安再次露出了勾魂的笑意,“比如……我?”
“謝兄……呃……”黑無常狼狽地推拒著那不知何時已經抓住自己要害的手——在他因白無常的話而出神的時分,他已經不知不覺地衣衫大敞地被按倒在濃密的雲朵上,高帽滾落,烏黑的長髮在雪白的雲團上散亂一片。而那位略微年長的白衣陰帥只是微笑著向他俯下了頭,輕聲耳語道:“無救,世事難料、時空萬變,但唯有我,能永不負你。”
烏白交錯、越擴越濃的陰雲漸漸又遮住了陽光,片刻,滲透了寒意的冷雨從天而降,享受了短暫喜悅的囚徒們重新陷入了低落之中,只不過,樓梯拐角處的囚室裡,少了一隻懶洋洋的大黑狗……
馬爾福莊園中,納西莎正用糾結的目光盯著桌前埋頭苦幹致力於消滅第三份牛排的西里斯,聽著悟空手舞足蹈的敘述。終於,悟空攤手道:“……就是如此。既然他有冤情,又是水仙娘子你的兄弟,我便將他帶將出來了!”
納西莎心情複雜地看著那個瘦骨嶙峋的年輕男人——剛剛清洗乾淨的西里斯暫時套了件盧修斯還沒穿過的簇新長袍,原本和盧修斯身材相差無幾的青年此刻穿著表姐夫的衣服卻顯得空空蕩蕩,甚至隔著袍子都能隱隱看到一根根肋骨——勉強點了點頭:“謝謝你,孫……不過,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德拉科,好嗎?”
上樓上到一半的悟空頓住了腳步,莫名其妙地回過頭:“為何?”
“這……”納西莎斟酌著語句,“德拉科年紀還小,我怕嚇到他。總之……還是由我找個時間親自告訴他,謝謝。”
悟空心下不樂,但看著納西莎懇求的目光,還是輕微地點了下頭——畢竟,納西莎對自己很不錯,適當的時候賣個面子也不是不可以:“嘖嘖,女人家,就是麻煩!老孫不說便是!”徑自上樓去了。
西里斯的動作也頓了一下:他從來沒想像過納西莎會用這種態度和一個整天變成猴子形的家養小精靈交談。但這個疑惑很快就被進食的慾望沖淡——畢竟有本事從阿茲卡班往外偷人卻不被攝魂怪發現的小精靈也不是那麼常見。他沒有追問,只是繼續專注地切著牛排:雖然被除名,但布萊克家的貴族教育沒有那麼容易剔出骨血,就算飢腸轆轆,他的餐桌禮儀依然無從挑剔——除了速度是正常人的數倍。
就算是家族逆子也是自己的表弟,看到曾經英俊瀟灑迷倒眾生的布萊克本家長子落魄至此,納西莎不可能不心疼。但是……說實在的,這個表弟,她確實已經打算放棄了。之前因為雷古勒斯下落不明,她還曾暗中注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