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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有了一個瘋狂的年頭:藉助戰爭,讓世人瞭解到控魂者的強大,永恆不死的魅力。
他決定向鄂國,下手。這個如今的龐然大物彼時不過是一個朝不保夕的小小藩國,強敵環伺。他改頭換面,以幕僚的身份,接近當朝太子,溪南。
直到多年以後,兩人早已不復當初,桎在夜闌人靜只時,仍然能清晰記起初次相見的場景。
那是一個暮春時節的午後,棗花簌簌,暖風慵人醉。年輕的太子一席華服,席地而坐。指若削蔥,明眸皓齒,信手撥弄著胸前古琴,清越清音,似在之間縈繞。名茶素琴,天上人間。
一直行走在黑暗中始終與屍體相伴的桎第一次見到了渾身上下充滿光明與純潔氣息的太子,他便如飛蛾一般不顧一切的投入火焰之中。
他憑藉著手中的力量,將朝中所有反對太子登基的勢力完全製成了屍僕。太子溪南在毫無阻礙之下,登基為王。
桎洶湧熱烈的愛意讓溪南猝不及防,一個終日在宮中寫詩作畫的少年,又如何分得清愛情與恩情?
兩人並肩作戰,雷厲風行的開始一場轟轟烈烈的大型改革,聖教成為鄂國的國教,控屍者成為比官員地位更高的存在。很快,一直完全有控屍者及其操縱的屍體組成的軍隊便誕生了。
憑著這隻軍隊,溪南四處征戰,所向披靡。然而,由於屍軍的狠戾兇辣,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很快便被溪南召回,作為護國之軍,駐紮在帝都周圍,同時又組建了另一隻常規軍隊,對外征戰。當時頗受排擠的兵馬大元帥被賜封“威武”二字,帶領新軍,重返沙場。
元帥膝下多年無子,唯有一名愛女,名為風溪,珍寵非常。戰別之際,請求溪南代為照顧。溪南當即將她接入宮中。
年輕的君王與貌美的少女,從來都是戲臺下人們百看不厭的戲碼。壓抑的愛情,漸漸在兩人之間萌芽。
當桎終於發現這一切時,兩人早已恩愛纏綿,如膠似漆。
溪南緊緊握著風溪的素手,兩人在桎面前相擁,一派的情意綿綿。
“你說過,你喜歡我的。”桎止不住的顫抖,咬著牙問道。
溪南默默垂首:“抱歉,桎,當時我還太年輕,不懂愛與感恩的區別,可知道我遇見風溪時,我才真正懂得愛情。”
他的眼神明亮起來:“就彷彿早春的第一縷暖風,你心底那層堅冰開始逐漸消融,恍若一場新生一般。”
“新生,新生?”桎古怪的哂笑起來:“溪南,你可知,我第一次見你,便覺得自己宛若新生。”
溪南無言以對,只能道一聲抱歉。
桎衝上前去,一把將兩人分開,雙手緊緊禁錮著懷中的男子,多少日子的相濡以沫。多少時光的相知相守,難道,竟比不上一個認識不過數月的淺薄女子嗎?
他軟聲哀求:“南,忘了他,我們從頭來過吧!”
淚水從溪南眼中滑落,他搖搖頭,悲傷而決絕。
溪南使勁從桎的身體裡掙扎開來,心痛的扶起被桎推到在地的風溪,兩人雙目相對,默契非凡。
這一幕看在桎眼裡,只覺的諷刺非凡。
這一切本該便是我的,都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如果沒有她,溪南是不是就會回心轉意?
憤怒哀怨一瞬間征服了桎的大腦,當他回過神時,風溪已經當在地上,血流如注,身上已被屍僕抓的傷痕累累,毒氣侵染了她的身體,她正在一點一點腐爛。
溪南被兩人強壯的屍僕束縛著,雙目赤紅,狀若顛狂,嘴裡聲嘶力竭的咒罵著,嗚咽著。
那樣一個纖塵不染的人,如今為了一個骯髒汙濁的女子,像野狗一般發狂。
原來,這就是人類呵!
桎輕柔的撫摸著溪南的臉龐,曾經迷戀的眉眼,此刻依舊精緻如畫。
當你是我戀人的時候,你不是我的。當你是我的玩偶之時,總該只屬於我吧?
他笑著將常常的指甲插入溪南胸膛,他在不住的抽搐當中,生生取出了他的心臟。
那人痛楚的掙扎著,披肩散發,格外狼狽,終於,身子一頓,如一直廢棄娃娃般,垂然倒底。
不怕,你很快便能完全屬於我了,你還是那個陽光明媚的太子,不怕。
魂從桎身上飛起,盤旋,最終鑽入了溪南的身體。
那人慘白的面龐開始一點一點回復血色,心口處的傷痕開始逐漸癒合。
他驀然睜開眼,雙眸依舊璀璨如華,絲毫不顯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