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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會見應該是在專門的會見室進行的,然而平和島靜雄卻拒絕離開拘留室。
“池袋最強”的意志無可動搖,也沒人敢去隨便動搖。最終,帝人和正臣只好親自來到拘留所。
見平和島靜雄面無表情,紀田正臣下意識就摸了包香菸遞過去。然而靜雄卻沒有接過,藍色墨鏡下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正臣,只看得他心裡發毛。
看夠後,靜雄搖了搖頭,不知從哪裡拿了根抽到一半的雪茄,塞進嘴裡重重地吸了一口。
正臣和帝人心裡都好奇那雪茄是哪來的,卻又很有默契地緘口不提。也許是擔心眼前這頭猛獸會忽然發難,正臣不動聲息地走到帝人身旁,雙手插著褲袋,吊兒郎當地站著。
畢竟比起正臣,帝人跟靜雄關係要好一些。所以他沒再出聲,只訕訕把煙塞回褲袋裡。
昏暗室內的空氣不住沉澱,不光是因為濃烈的雪茄味,也因為彼此間的不自在。帝人一開始想等靜雄先開口,等了好久都沒有結果,只好擠出一個笑容,輕聲說道:
“靜雄先生……我們來保釋你,你出去吧。”
平和島靜雄往半空吐了個菸圈,搖搖頭:“不用了,我在這待著。”
“可是……難道靜雄先生真的要在這裡呆上一個星期嗎?”
“那又怎樣?我高興。”
“…………”帝人有些無奈,他清楚眼前這個人的脾氣,什麼事都隨性而為,很少聽人勸告。而要讓他動起來,最有效也最危險的就是“激將法”:
“靜雄先生有沒有想過,臨也先生可能在外面肆意妄為?”
“……哈。”
平和島靜雄像一隻正打盹的獅子,用力打了個哈欠:“你們不是在抓他?抓就是了。”
“比起我們,靜雄先生更擅長吧?”
“我想抓的時候就會抓,不用你管。”
“……不知靜雄先生還記不記得……”帝人更壓低了嗓音,幾乎是耳語了:“我曾經說過,臨也先生變了。”
折原臨也從來只想改變別人,從來不打算改變自己。
他寧願把所有人都逼瘋,也不願意治一治自己的瘋症。——可是他變了。
“你知道嗎,臨也先生利用了‘罪歌’,那是一樣超越人類的存在,他‘絕對不可能全身而退’。”
“……什麼?”
“他一定是跟妖刀有所交易,才能獲得他的幫助。妖刀……擁有‘奪取他人思想’的能力。而我的推測是,妖刀提供幫助,而‘臨也先生’會把‘自己’給她。”
平和島靜雄的臉色終於變了,他咬著那根雪茄,皺著眉頭看向帝人。
他忽然想起那天園原杏裡所說的“殺”。
——如果殺掉折原臨也的思想,那就等同於殺掉這個人,這是無可質疑的。靜雄覺得自己腦內彷彿閃過一道白光——20天以來第一次,耳邊嗡嗡嗡的轟鳴完全、徹底地消失了。
折原臨也敢用自己的大腦來做賭注,這是前所未有的。他從不拿自己做賭注,總是躲在幕後偷偷摸摸地操作。咋一看像是隔岸觀火,其實卻在操縱東風。所以,這說不定是他第一次主動拿“自己”來冒險。
這代表了什麼,恐怕只有能夠以直覺把他逼上死路的平和島靜雄才明白。
“………………”
“靜雄先生?怎麼了?”
帝人有些吃驚地看著靜雄。如果他剛剛沒有看錯,出現在靜雄眼底的,恐怕是——笑意。
他心裡打了個突,張口正要再說些什麼,平和島靜雄卻忽然抬起手。
“……帝人,退後。”正臣沉沉地說了聲,已經站在了帝人身前。他的雙手還是插在褲袋裡,但帝人知道,平日裡為了以防萬一,正臣總是隨身帶著軍用鋸刀。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而完全沒有打架心思的靜雄抬著那隻手,一時不知往哪放,只能悻悻地收回來。
“總之,我是不會出去的。我想出去的時候才出去。你不用費這個心了。還有……”
靜雄想了想,改用那只有點尷尬的手捏住雪茄,直接扔到地上,還粗暴地踩著碾了幾腳,“……你們都不要靠近我,也不要找我。媽的,絕對不能順了那死跳蚤的心思。”
“靜雄先生……”
“帝人,我問你,三年前,你為什麼肯去救那隻死跳蚤?”
“……誒?”
帝人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對上靜雄那雙隱在鏡片後的眼睛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麼